“从荷而来”第一、二幅,一旦起笔就停不下来,画得手酸头痛也要坚持画完为止……
以下是我的“告亲朋好友书”亲爱的你们:我写此书不为博取同情,不为消除偏见,不为得到帮助,不为获得接受,只为你们看到并给予理解。谢谢!
我有一双对我宠爱有加的父母,有一个对我很好的爱人,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有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可是我并不快乐,所有认识我的人都问我为什么总是不开心总是愁眉苦脸,我回答不了。因为我得了抑郁症。我依稀记得当时还在上班,我的工作并不复杂劳累,但是每天我回到家都感到筋疲力尽,家里人会打趣的问我:你是去搬山了还是挖河了,好像所有的工作都你一个人做了......我无从回答,一笑了之,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几乎把水洒出来。接着我不愿意再去参加应酬哪怕是最好朋友的相约,我不想和陌生人接触,到后来我会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虽然家里永远都有好多人,让我觉得无处藏身,我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故意走得很慢或者绕路,不想回家却无处可去,孩子,好可爱,可是从生下他就没有用很多心思在他身上,曾经有个可怕的念头当他哭的时候我想掐死他!每当想起这种念头我就很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有一天这样做了。然后我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知足,身边的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完美的,我还有什么可贪图不满的呢!我开始变得麻木,孩子哭我不去管,父母病了我无心照料,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连我自己也与我无关。每天都很困很累,一心只想睡着,可是困的眼皮都很重很重的时候还是无法入睡,脑子里不停的在晃动,我需要药物才能入睡,睡着了又很早会醒,几乎每次都是被噩梦惊醒的,我不能起床,因为我会惊动身边的人,只能睁着眼睛等闹钟响起来。我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每天重复着一切。我越来越累,感觉自己身上背着千斤重的石头压的自己直不起身喘不过气。我喜欢绘画,有时我会寻找机会就是一个安静的角落画自己喜欢东西,一幅画成还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但是我学过医,我知道自己病了……第一次去看心理医生我用了假名,和我想的一样确诊是抑郁症,而且很严重,还记得当时医生给我开了药,被我扔了。我想我能调整过来,能挺过去。事实证明我错了,当时的我对这种疾病存在偏见和误解,可是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看着刀片划过自己的手臂慢慢渗出的血红,我的心里反而感到一丝轻松,我想离我离开的日子不远了吧,我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让我很有安全感的声音,他说:我们一起去死吧……我知道这个人不存在,但是他的声音让我很欣慰,我终于能理解梵高为什么会自己割去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听到了同样的声音。我忘了我是怎么进的医院开始正规接受治疗,过去了多少年,我也记不得了,因为我刚接受了“电休克”疗法,它会让病人失忆。我只能对特别深刻的事情还有印象。不过现在的我至少可以在人多的地方待上半个小时以上,也许这也算一点疗效吧。只是频繁发作的头痛让我很焦虑,焦虑和抑郁就像双胞胎,他们从不分离。我每天吃很多药,也关注抑郁症的治疗讯息,我觉得值得庆幸的是首先我承认自己有病不是什么“心灵感冒”那么简单和浪漫的说法,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有点质疑抑郁症可以用药物治好这一说法,亲身感受,从未懈怠的吃药,我还是会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和绝望的想法,我觉得现在的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与我何关!我很感谢这一路陪我到现在的父母、爱人、朋友,尤其是妈妈,从我开始住院她就一直陪着我四处寻医,家里也因此背负了沉重的经济负担。但是我知道我也许继续这样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吧。我在自己编织的黑暗的世界里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也许根本就是自己不想出来吧。我很害怕,为什么,我怕别人问我为什么,我回答不了。没有为什么。今早我坐在还在熟睡的孩子身边,我觉得自己好可悲,只有在他熟睡的时候才敢靠近他看看他摸摸他,生怕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他,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想爱却无法爱,想亲昵却不敢去做,作为一个母亲我是失败的。看着父母为了我操劳,身体不适,我却无动于衷,作为子女我是失败的。爱人为了事业为了养家矜矜业业,辛苦至极,我帮不了他,作为妻子我是失败的。写了这么多,能看到的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怕你们为此指责我,为此觉得有所忌讳,甚至嘲笑我,什么“矫情”、“装病”,“娇气”、“无情”.......我听了太多了,没关系。我的状态也许在医生和父母来看是一天天好起来了,但是我知道我的心还在煎熬,希望你们能理解,别无所求。这是我所经历过和正在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