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日子

听到王菲的<致青春>,怅然若失。

或许,人的一辈子,就是这种感觉吧。

良辰美景奈何天?

为谁辛苦为谁甜?


年少的时候,热切盼望却求而不得的,

那些冥冥中萦绕心头却始终不甚明了的情怀。

几番浮世沉浮以后,开始明白一些事情。

冥冥中那些不明了的东西也开始清晰。


有时候,会想起来小时候的时光。

记忆的背景布上,通常都氤氲着暖暖的柔光。

小学时,上学路上要爬个山坡,还要绕大半个池塘。

每次放学爬坡的时候,等着后面东摸摸西摸摸的弟弟,

记得当时,回头望,常常夕阳正西下。

那时候天蓝,水清,河里鱼儿游,山坡花草香。

山上还会出蘑菇,下雨的时候,像宫崎骏的动漫《龙猫》里面蹦蹦发芽的植物一样,

突然就冒出来很多。摘回家炒,很鲜。

只是故事书里有毒蘑菇的故事,会怕被毒的口吐白沫。


小时候,觉得每天上学的路好远,学校好大。

大学假期回家,故地重游,完全变样了。那条路已经改道,池塘也被填平。

学校倒是还在,不过要比印象里小好多。山坡早就盖满了房子。

那个时候,年少不知愁滋味,不清楚啥叫物是人非。

只是凭空觉得”物是人非“这个词很伤感lity,很符合当时的心境。


后来, 升初中,班级变多,镇上就一个好点的初中,

好多别的地方的孩子也来这里上学。

世界顿时豁然开朗,朋友也多了。

听新的朋友聊天南地北的事情。

那时候衣服没有那么多,总是艳羡别的女孩子的漂亮衣服。

下雪天,白茫茫的世界,我们教室在二楼,总会有学生倚在栏杆上看下面。

还有玩的好没有分在一个班里的,楼上楼下的喊话。

当时前排坐着一个成绩好的腼腆小帅哥,天天看他脑袋后面的美人尖。

到讲台做值日生时,碰巧没有拿卫生纸,鼻涕出溜很长,怪难为情的。

玩伴上课时从桌下面递过来的各种好吃的。

看娱乐杂志,古天乐,张柏芝,谢霆锋。。。如数家珍。

从同桌的磁带里听到beyond。

下完晚自习,骑自行车回家,空荡荡的大街上响彻着: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或许唱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哀愁什么,

只是觉得它恰如其分的说出自己的情怀。


每天都是新鲜的。

再后来,学业变重,升学压力的夹缝里日益深厚的友情。

上课犯困。下课精神;拿起书就哈欠连天。

暑假寒假抱回家一堆书,发誓要用功。

不过每次都是老样子,内疚,但是还是不会用功。。

不想听课的时候偷偷看小说。

或者跑神看别人东倒西歪地小鸡啄米,心里乐的嘎嘎地。

上晚自习跟同桌说悄悄话,结果我们聊到某同学的裤子好奇怪,

老在脚踝处荡来荡去。言毕,笑了一个晚自习。。。现在想来,其实人家就是裤子有点短而已。

口袋里老是没有零花钱,跟同学一起出去吃东西付钱时候那个窘迫样。

温完书,昏黄灯光下抱着字典查beyond歌词里的繁体字。

一遍又一遍地replay那些粤语歌。


突然发觉,记忆里的我,好鲜活,好充实,横冲直撞,没心没肺。

多年后的今天,听到这首歌,

忽然觉得奔跑在过去时光里的那个自己好遥远,却又那么鲜活,令我嫉妒。


想想,唯一不给钱也乐意做的,恐怕只有看电影看文章写东西。

可是,我尚且不能够简单、清晰地表达自己。

青春期,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吧。

或者说,人这一辈子,都是孤独的吧。

都在寻找懂自己的那个人,那句话。被理解的瞬间。

就像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里讲到的,

有些人一辈子等的就是一句话,能够懂得他的那一句话。


而关于时光,张爱玲说过一段很精辟的话:

悠长得像永生的童年,相当愉快的度日如年,我想许多人都有同感。

然后崎岖的成长期,也漫漫长途,看不到尽头。满目荒凉,

只有我祖父母的姻缘色彩鲜明,给了我很大的满足,所以这里占掉不和比例的篇幅。

然后时间加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烦弦急管转入急管哀弦,急景调年倒已经遥遥在望。一连串的蒙太奇,下接淡出。


年少那几年,处在那个阶段时觉得漫长,单调地令人绝望。

待它走了以后,无比怀念。却找不到回去的路。

就像汪峰那首《青春》里面嘶吼的:

继续走,继续失去。

人的一辈子,很多想要得到的,在渴望的当时,十有八九都不大能如愿。

然后峰回路转。老天爷会换个时间换个东西给你。

令你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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