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仓里清髓手术伊始,惶恐!惶恐!唯有忆童年,离离渐渐,此情不关风与月,任时光如水。
冠县这座小城里面,以前住着我的母亲,现在埋着我的母亲。她总爱穿白色的衣衫,令我想起兰沃乡的梨花,花开时,白如雪,白如雪。想来这一生要守护的那一抹干净也在那时嘎然而止。疼,心底要命似的疼。
我的童年在乡下,那里有大大的苹果园,夏天里,夜来香开了,袭人的香气,想睡醒了似的,它是紫红色的小花。知了叫着,就像在和小虫子说话似,一切都很鲜活,想怎样,就怎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小河里的水也清,小伙伴们总爱在河边玩,鸟儿也凑着热闹,反而不觉着噪,更感到夏夜的幽静。
哥姐上学比我早,母亲唤我看果园子。呼呼!想着整个果园子都是我的,到也欣欣然守护。园子南头拴着大黄狗,北头是我。大黄每次叫,颠颠的跑过去,看看有没有人偷果子。有时也拔拔园子里的草,悠悠然的自个儿哼着小歌儿。渴了,抬手摘个大苹果,吃个肚圆。累了,随意倒在哪棵苹果树下,枕着草儿睡一觉。睁开双眼后,惺忪的看着阳光从树缝里落下来,像流沙似的,懒洋洋的,心恍惚着,有股莫名其妙涌上来。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孤独吧。
春夏秋冬,流年飞逝,自古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的住就过去了,受不住就寻求自然的结果。夜来香如此,小鸟如此,大黄如此,牵牛花如此,我更如此。
那年夏天,那段童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