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看此花,今日正值怒放,明日便会于寒风凛冽中凋谢。而人亦是如此,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周日一天都有种莫名的压抑,下午赴约去看电影,刚散场就接到噩耗,霎时泣不成声。
家里一个上午都不曾透出半点风声,名曰不影响学习。在我看来,几天的学习时间与送外公最后一程,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父亲说,对外公尽孝,是他们这代的责任,你作为孙辈,不能回来,家人都能理解的。何况,你一个人在外,若执意要回,倒是让我们平添几分担心。
周一便正常地去自习了。出门时姨父正打点行李要赶回去的早班车,我本想下决心和他同去,但最终还是作罢。
到教室,跟几个同学说了20号因故不能再请之吃饭,也就不再提及。我是什么心情,我说不出。如果没有前一天的电话,我的生活和之前并无两样。
娟娟问我,为什么看不出我很悲痛?我说,该悲的大都悲在周日晚上了,哭不是解决之法。
良辰说,我们中国人总是对死怀有敬畏之心,她觉得,自然之理罢。
确实。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生离死别,我仍是恍惚。04年奶奶去世,我尚懵懂。而听到一直疼爱我的外公突然离世时,我本能上是拒绝的。我不相信惦念我回去吃土鸡的外公会走得如此决然。我还记得每次他都要抱抱我掂量掂量我胖了还是瘦了,再看长高了没;每次大清早他就去集市上买新鲜的猪肝粉肠;每次要走时他从车窗里塞红包:“你过生不能回来,红包先给你,攒劲读书啊。”
即使是在医院里见惯了生死的母亲,在周日也是情绪低落。从小到大,我不曾想过她会流泪。她认为哭是最无用的,而因为职业的缘故,她更不能忍受人哭。坚强如她,在前几年意外手被玻璃输液瓶划断了肌腱血流如注时,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去找同值班的医生帮忙处理。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父亲说,外公一生,坦然无愧,儿女虽没有成就什么大事,但孝心仍是有的,八十多岁,也算是够本了。况且他没受病痛折磨,安然离去,大遗憾是没有了的。
外公儿时家境贫寒,全靠读书走出来。他深知读书的重要,对后辈最殷切的期望,便是读书。他常以有一个在长郡中学读书的孙女自豪,殊不知他的孙女根本配不上他的期望。父亲说,你若有出息,外公在九泉之下也是有知的。
这两天,我像平常一样,自习,下课,自习,下课。
在以后的日子里,要与之道别的人会越来越多,亲人、朋友、爱人。我渐渐释怀,最终也将学会洒脱。如果失去是必然,何不豁达点呢?
普鲁斯特说:“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生活不会停步,在人生路上,每个人都是过客。感谢生命里为你带来光亮的人,我们应带上这些继续前行。
生命本就如此,脆弱而坚韧。
宸琰
2016.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