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得太难看

五十大洋收的牛头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能阐述,关于任性,可以这样理解。我就是一坨屎,谁说都不好使。给我那颗糖果,要不然我耍驴,儿时的小打小闹,转眼如云烟。孙悟空最畜生,他敢于大闹天宫。

以前是央求别人,现在是靠自己争取,任性的罪恶感减轻不少,但依然不受待见。这种生存的不自控很忧愁,言不由衷,行不从心,爱不顺情,总是那么卑微得可怜。只想活得不受干扰,随心所欲真的有那么挣扎吗?

丽江  12°  小雨,今天能接受造物主这样的馈赠,是因昨天确实付出了狗血般的剧情,请记住,不是撒狗粮。攀枝花到丽江本是一段简短的路程,不到三百公里的路,却绕出那么多的崎岖,有时候惊心动魄。我预计轻松加愉快,哼着小曲,三个小时到达,结果跋涉八个钟头。好多的悲哀都是因为评估得不要腚。你说你要去找一个女孩,她见到你后会笑逐颜开,结果你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亲嘴,醉生梦死地吻,事与愿违是每天都经常发生的事。

稀里哗啦的

第一站丽江:时至今日,我从内蒙平原到云贵高原,自驾行程四千公里,历时二十五天,端详了太多条河水里的鱼儿,仰望着天空一只又一只飞过的小鸟,一路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不敢说思绪万千。

那是在家乡我的小屋里,一个尘土飞扬的午后,小憩后有些睡眼朦胧,我推开窗,发呆地望着远方,透不过气,仿佛要窒息,刚刚经历的小梦让我的心莫名的慌张。我尽可能地去看更远的方向,那里应该传来一丝半缕的召唤,它说我在这里等你,一直都在,你已日渐年迈,还不曾上路。仅是衣食无忧,仍是内心荒芜。杂草丛生,我的生命最多只有凌乱的春。

这一次的再见说得太纠结,耗时三天。让我苦心经营十三载的心血,也算事业,关门大吉。给两个孩子休学,跟那些还在乎我的人道别,说再见。我笨拙的解释,我说我累了,只想喘口气。招惹了好多揣测,好吧,我妥协,世事太苦涩,我也许活够了。毕竟连我自己也不能够反驳,日子貌似一切都那么好。每一件事情都很琐碎,哪有那么多上得了台面的理由,逃了就是逃了,何必分析透彻,是懦弱,还是勇敢。

三天后,我就匆忙地跑了,开着我的那辆五菱面包,也许前段时间买它的时候,我就谋划好了跑路的工具,心就长了草。里面装着老婆姑娘儿子,还有我,满满的一车货。抛家舍业,向前疾驰。并没有方向,只想快速逃离。我得逞了,上演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以后怎么办?我没想,正如我懒得去想,去哪里,走多长时间。一如怎么样都是活,都是等死。人生苦短,只愿别死得太难看。

怪兽啊

赤峰——涿州——平遥——临汾——西安——汉中——成都——雅安——西昌——攀枝花——丽江,我愉悦地丈量脚下每一寸土壤,它们是河里露脑袋的鹅软石,我小时候常常踩着,蹦蹦跳跳过河。累了,就歇歇脚,至于呆上几天,取决我和她的感觉,浓情蜜意就多温存些时日,不咸不淡,咱们马上人走茶凉。

我很少和同行的那三个小孩凑热闹,他们喜欢集邮似的参观名胜古迹,哪里热闹,便往哪里钻。埋藏许久发霉的羞涩,让我更钟情树林里,草丛中,山脚下,小河旁。尽管日子每天都是这样雷同,吃喝拉撒翻滚,喜怒哀乐发呆,柴米油盐毒品(广义的——电视机里砖家们说,啥都有毒,我们都是百毒不侵的老毒物)一个人静谧地消磨时光最是安详,不需要人陪。你伸出手指,你看,那天空中悬挂的太阳总是微笑着从这头荡到那头,一天过去了,然后又一天,我能陪你几天。

回头想想,同住地球村的人类,推搡在狭窄的区域,不可能活出千差万别。有天真烂漫的孩子,无忧无虑。有时日不多的老人,孤独木讷。夹层是热血青年,二逼呵呵地为理想奋斗,养家糊口。好了吧,我们言归正传,我是个总爱跑题的人,搞出的事件比不及格还惨不忍睹。今天要说的就定格在攀枝花到丽江的八小时片段。是一回憋屈的便秘,屎不多,拉得费劲。丽江,想说爱你不容易,靠近都是这般难。

以前的我很丑

不分叉的路:上了路,才知道,攀枝花到丽江自古华山一条路,那平坦的高速四年后才能建成。没事,别着急。愚公王五太行还斗了三生三世,四年竣工,人类长进飞速,霸道多了。

这仅存的单条线,规格不一,材质丰富,国道省道乡道,仅仅是名字而已,其实都是盘山路。坑坑包包,急转直下,羊肠子,过山车,一旁千丈高山,一侧万尺悬崖,来往车辆摩肩接踵,需格外谨慎,说不准那一辆,就飞扑入你的怀抱。

穷山恶水,野径刁民,真真地把我调戏完犊子了。我这蒙G车牌的小五,昨天是真的失恋了,彻底蔫吧。只能一档到三挡之间徘徊,无奈油门踩到底,也是枉然,白扯,爱无力。

找不到停车靠边休息的地方。那样你会挡住那些着急敢死投胎的冤孽,他们不停地鸣笛示威。气你一身毛,叫唤也没用,有能耐你超车啊,夹烂糊你,让你血肉模糊给这片面包涂果酱。有几次,我可真是险中求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和前方的巨无霸大卡碰碰车,可是在那一瞬间,我踩住了刹车,潜意识,下意识,都是胡掰,那一刻脑海空白,哪有什么意识,想撒尿倒是当时唯一的想法。

司机摇开车窗,气急败坏地日我,老子平时很囊,这会儿绝不示弱,我怒气冲冲地艹他,我们互相穿插。我拍打着方向盘,挺起胸膛,你爹了个腿儿的,你妈了个波了盖儿,你爷爷个贝勒头儿,你奶奶个尾巴根儿。不就是命吗?喜欢拿去。朋友,我们互相索命吧,好不快活!危机四伏,接连几次的险情,我都麻木了,像接客的婊子,第三第四个客人时,就睡着了,大哥你忙活吧,老妹安了。

车里属于我的两个孩子却异常鸡血,他们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他们张牙舞爪地替开车的爸爸助威,于是他们还不算老的爸气焰嚣张,螃蟹般的横冲直撞。老爸不信邪,山里有鬼,山里也有行人。

遥记当年,驾校老师指点江时,有什么好传授的,能教你们什么,上路都是扯哩个楞儿,死前一脚刹最保命。后来有人告诉我说,看见一旁许多残破的路肩了吗?那都是车辆翻飞的出口。我恐高,看不了那玩意儿,于是也望不见悠悠谷底人和车的残骸,以及那染红的岩石。

有伤口的山:前几年飞去的昆明,不曾和大山这么可闻鼻息,近距离地观察过。云南地界的山与以往所见的大自然的建筑物不同,它们不是站立的,不能说高大挺拔,它们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在刚刚完成一次战役后,单膝跪地,手扶战刀,冷眼阵地。你能看见他战衣千疮百孔,铠甲破烂不堪,无处不在地渗血。但眼神依然坚毅,它们是蹲着的,稍事休息,再战。

褐色的山石,红色的土壤,昏黄的瀑布,浑浊得像泼出去的洗脚水。一畦畦稻田很精致,山民用石块垒起的池子,小苗就在里面。茁壮成长,等打出粮食,就可以跑出大山。山顶的水灌溉它们,它们如饥似渴,安然若素甘之如饴。

我见到了那样的啦,喜泡水的牛,爱爬山的羊,给一直长笛,我要去做牧的童,让歌声振林樾。久居深山的人们更愿意用脊背后面的篓筐装运东西,芒果粑粑牛粪和孩子,空旷的质朴盛不下不安分的理想,这里没有不安分的东西。

我和妻都是一名浸淫多年的人民教师,都曾经支教过,我们在努力地联系当地的学校,瘾又犯了,想给这里的孩子们上节课,教案我早就准备好了,课题是山外的凶险。让我的一对儿女和他们一起上课,光着脚,脸蛋上有泥土。希望我最后能劝阻住孩子们不靠谱的非分之想。

这里有我们的床

沈阳大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终于寻到一处断桥,可以塞进几辆几近崩溃,可以平静一下的落脚处。小五很可怜,刹车片冒烟了,能嗅到阵阵烧糊的胶皮味。我耐心地安慰它,小声的和它嘀咕,小五啊,这世上有许多车,有的一辈子终死到老,都是在弹丸之地逛游,空有奢华的外表和优越的性能,这一趟下来,你也算是行万里路,超万辆车,阅车无数。

回去时和那些豪车呲牛逼,慷慨激昂地告诉它们,车也有理想。不是和你唠义正言辞的磕儿,这是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每辆车都在装逼,报废前看谁装得更精彩。装逼不恶心,但装肤浅的逼才罪孽。你沿途没看那两个骑行者吗?人家才是小小的自行车,坡起坡落的,用一脚一脚蹬的,可曾听见疲惫的抱怨。不要觉得自己很屌,和人家比,你是汗毛,那哥俩是阴毛。

看见一辆辽A的车,真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切。沈阳离我的科尔沁一点也不遥远,区区二百多公里,大家都是东北人。东北人好沟通,唠嗑就像没有爱的做爱,不墨迹,草草了事。我和沈阳大哥仅仅互相交换抽了一颗烟,他就给我露出了心脏,交了底儿。

我和你嫂子都五十刚出头,五一体检,她查出了乳腺癌,扩散了,周围没好地方,都癌了。我揪着大夫的脖领子,告诉他,老子有的是钱,救她!老家伙说,没戏了,最多三个月。大哥光头,很壮,纹身,大金链子。

我牵着她,从医院直接上车,就出发了。她就是个老娘们,哭哭啼啼,舍不得那个家,放心不下孩子。我把她一通臭骂,你她妈的命都快没了,家算个几把!孩子咱们已经把他养大了,以后的路是死是活。看着办吧,谁也不欠谁的。大哥说,这趟出来,两个人,啥时候剩一个人,他再捧着盒回来。

大哥站起来,拿着刚买的两万多新买的相机,说让嫂子站那块石头上拍个照,嫂子微笑着摇头,她不敢。大哥轮起脸训她,怕啥,你的尿呢?和我处对象时不就吵吵着来丽江吗?这咱来了,咋还熊了呢!死出!我激动地说,哥,你扶着嫂子一起上去,我给你俩拍。那相机真好,拍出的照片很美。

米线也要过桥

后来我们钻出了不见头的山,到了丽江古城,怎能不去大快朵颐一碗过桥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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