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要有性格,性格可以从行为,从言语,从面貌中显现。曹操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从最开始的杀害吕伯奢的故事就将他的性格勾画出来。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说出了枭雄的气魄。我杀人如何,我杀天下人如何。将人性的描写刻画极致。 人物的描写就要像这样,不是人人虚无,人人平庸,人人都一模一样。而是就算是其反常,其与众不同也有对自己的坚信。让读者感觉,这件事,这个行为可能在我,在其他人身上不可能发生,但在这位人物上就是理所因当。
人物描写分外貌与内心。内心的景观才是占据80%的重要部分。名著与通俗读物的区别在于对“人性”刻画的深度。 通俗读物注重故事的发展,用解疑的过程让读者获得快感。而名著将人性掺杂与其中,故事升华到对人性的疑问,然而这一切都是需要在人物的性格刻画基础上完成。
《白象似的群山》中有一段男女主角在商讨让女主角去堕胎的对话。
女主角望着远方连绵的白色群山,若有似无地说:“那些山看起来像一群白象。”
男:“我从来没有看过什么白象。”
女:“你是不会看过的。”
男:“我也许看过,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曾见过。”
这几句话与堕胎完全无关,却描述出了男女角的性格与当时的心境。 女主说“你是不会看过的”,实际是在说男主不能体会她的感受,而男主或许幼稚的只听到了表面意思,又或许是听懂了女主的意思却倔强的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曾见过。这种对话才是有价值,有情感的。而不是那种,“吃饭不?”“不吃。”无味无色,无形无体的谈话。
下面我随便拿起一篇文字来分析一下。 这是最近刚看的卡夫卡《变形记》的第一章:
近12点的时候,一些人已经起床了,他们互相躬身致意,彼此握手,说道,过得不错,随后穿过巨大的门框入前厅,穿起衣服。女主人站在房间中间,不断地躬身行礼,这使她衣裙上漂亮的褶皱摇晃不已。
我坐在一旁的小桌子旁,这是一张三条细腿的桌子,绷得紧紧的。我正在品尝第三杯果汁。在啜饮的同时我忽略了我为自己挑选和叠放在一起的一小堆焙制的糕点。
这时我看到我的一个新认识的人有些沮丧和仓皇地出现在邻室的门框旁;我要走开,因为与我无关。但他却冲我而来,打消了我离去的念头,他笑着对我说:“请您原谅,我来找您。但我知道现在同我的姑娘在隔壁房间里用餐,就两个人。从10点半开始,一个晚上就这么一次。我知道,我给您讲这件事实不对的,因为我们彼此还不大了解。不是吗,我们是今天在楼梯上彼此相遇的,作为同一栋房子里的客人交谈了几句而已。可现在我必须请您原谅,这种幸福在我身上无法这儿简单地继续下去,我自己无能为力。在这儿我没有我信赖的熟人——”
我悲哀的望着他——我嘴里正含着一块糕点,它并不怎么可口——对着他赧颜得可爱的脸说道:“…..
首先看女主人的描写, “女主人站在房间中间,不断地躬身行礼,这使她衣裙上漂亮的褶皱摇晃不已。” 这里没有对女主人面貌,有任何描写,仅仅说了她不断地躬身行礼和因此摇摆的衣裙。让我们想想一下,这是一个妖艳的人吗?这是一个随意的人吗?她的面容严肃吗?不,她是一位注重礼节,并且注重容貌的高贵女人,她在对每一个人打招呼时会挂上微笑,她的衣裙肯定不会一身沉闷的黑色。从这一句话中,我们就能大概想象出女主人的形象,如果在今后她在众人面前跳起肚皮舞那肯定会另读者大吃一惊。
再来看“我”(男主)。在将近12点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小桌边,喝了三杯果汁,并为自己挑选了一堆糕点,见到不熟的人马上紧着离开,但屈于面子没能离开。这是一个,悠闲,无所事事的人,至少当下的状态是及其放松的。他是个怕麻烦的,自私的人。他善于观察。但他的表面是绅士的。那么从这些行为和内心描写,你是否能在脑中形成一幅对这个人的图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