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小楼北窗正对一排粉墙黛瓦的小平房,那是村里的小学,我的童年在这度过。这些年,我每次回去都见她风雨飘摇中,这次回去居然发现整排平房都已被拆除,听妈妈说,要建老年活动所了。我连忙查找手机照片,发现居然没留下这家门口学校的任何照片。原来来不及告别的不仅仅是陪伴过我童年的老人,还有村里老去的景和物。
在城市的路边,看到梅花开了,我想老宅泉边那棵寂寞无主的素梅应该也开了,决定上山看看。
路边看到一小磨盘,随意被丢弃着,小雨根本就不认识这是什么,他们只会在语文课上机械地读着“墨盘、墨盘”。
山间突兀地冒出了一只羊,拴在树桩,放羊的傻大妈却没在附近,暮色夕阳下的山羊显得惬意安祥。泉边梅树安在,但满树花骨朵并未开放。于是我们决定改方向往一座山顶的小庙去,那庙前有一棵梅,是30年前小庙重修时种下的。
这里曾是机器声隆隆的加工厂,碾米做年糕都在这儿。四周原本是木结构小楼,中间为天井,天井正中是戏台。童年有过几次村中做戏的印象,只是如今颓败不忍回首往日繁华。
溪边有棵500年的老枫树。也许他是村中唯一见证小村几代人变迁的老者。如今也不似小时见到的那般枝繁叶茂,树干已经空了,垂垂老矣。
到山顶不容易,简陋的小庙是村民们集资重修,庙中供了几尊小佛。也许是山顶阳光充裕,庙前白梅已盛开。
从山顶庙前俯瞰散居的村屯,发现田园还是打理井然有序,心里多出了几外欣慰。从田野中穿过的水泥路蜿蜒伸向远方,我就是在这条路上来去匆匆,只为路的这头有我的双亲有我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