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常常会流泪。听一首歌或看一部电影，有感人的地方，我一定会落泪。只是，我的泪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从过去聊到现在，从音乐到爱好，从工作到生活，从感性到感悟，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疯子在说，我安静地听。聊着聊着，我发现疯子其实是个感性的男人，他疯癫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感性且敏感的心，像足了孩子。不得不承认，我们有着太多相似之处，自我、率真、坦白、真诚，阳光包裹的坚强外表下都深藏着一个阴郁且脆弱的灵魂。我心里一紧，突然有些心疼这个新识不久的男人。看着屏幕上的对话，失神了片刻，恍惚中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又恍惚看到一个男人躲在暗夜里，撕掉伪装的快乐，听着直击心灵的音乐，潸然泪下。认识疯子后，我才知道，原来是遇上了另一个自己。

曾经的自己，有多少个日子都是戴着快乐的面具，将阴郁的自己藏在阳光背后。在黑夜来临时，卸下伪装，找个无人的安静角落，一个人，一支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直至意识模糊。那时候的我，灵魂深处都有无法言语的孤独。如今的疯子，何尝不是这样？我们约定：有酒一起喝。那一刻，我为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遇上另外一个自己欣喜不已。

三、他说：既然合得来就好好相处，不要想太多。

后来的日子，我和疯子一起出现在疯子朋友聚会上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我们都坦然地坐一起，听疯子向朋友介绍：这是我朋友。有时候，会有好事者调侃：女朋友吗？疯子会一本正经地回答：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朋友，说完还不忘回头看看我。每每这时，我都会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而后便像空气一样安静地呆着，直到酒杯在桌上发出碰撞声。对于这种聚会，我一向应付自如，然而面对疯子的朋友，我却变得拘谨，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些聚会上到底应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每次我都尽量地笑得自然，用行动来应证我们纯粹的关系。我们一直都用这种舒适的方式相处，没有压力，没有约束，自然得像相识多年的老友般默契。我十分珍惜并享受这样的生活，偶尔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唱唱歌。郁闷的时候，还可以打打电话聊聊天。

疯子依旧疯癫，我过着安静而忙碌的生活。半年多来，我们都在各自的轨迹上按部就班地生活。随着对疯子的了解越来越多，我越来越想要给予那个喜欢没心没肺笑闹的男人一些关心，就像关心其他朋友那样。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做一辈子的朋友。我自信地认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变，至少在我心里不会变。直到某天，在酒桌上微醺后，疯子开车带着我在流光飞溢的街道上飞驰。

疯子说：做我的女人。

我转头望向疯子，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在那张脸上写满了认真。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疯子，茫然不知所措。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诡异，疯子看着前方，我低头不语。

良久，我抬头问：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疯子将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嘴里哼着那首我们熟悉的歌——《因为爱你》。

耳边疯子的声音响起，他说：我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合得来就好好相处。

我不再说话，打开车门，留给疯子一个背影……独自站在冷清的街头，梳理着自己的心情。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这样霸道且直白的语言，不可否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里，一直保留着对爱情的渴望，对于爱情的感觉从不曾改变。只是，我不能确定，疯子和我之间是不是爱情。我没有正面接受和拒绝，依旧和疯子保持着联系，依旧通电话，聊天。渐渐地，疯子的电话俨然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之间打趣笑闹的言辞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叮咛和关心，我开始相信这世间真的还有爱情，也相信了自己与疯子之间便是爱情。

四、爱情这东西真的存在，而他们只不过一场暧昧而已

疯子依旧会打来电话，有时候他会在电话的另一端笑得像个孩子，有时候会很情绪化地挂掉，有时候他会不停地叫着：亲爱的，亲爱的，却不说其他。疯子所有的情绪，我都安然接受，与其说我相信了疯子，还不如说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关于爱情的传说。于是，我像所有在爱情里打转的女子一样，盲目地享受着夹杂着恐慌的甜蜜。一个人的时候，我会用残存的感性理智去正视自己与疯子的感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的印迹，却不愿意轻易地将这段情感划上句号。我安慰自己：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不去计较结果，也不要所谓的开始与结束。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直到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