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乡村路上的探险

假期参加表弟的婚宴,中午饭后无事,便四处寻逛。村落里都已铺上了水泥路,周围有许多小山,都不高,山上植被茂盛,以竹子和松树最多,参差交错。

寻逛中,不知不觉,看见一条村路。我来这地方已有很多次,这条路却是第一次见。心里不禁好奇,想去探究一番,可是路上没有人迹,不知通往哪里,又让我颇犹豫。踯躅片刻,我还是迈出了脚步,行将上去。


原本以为要花去一些时间,谁知不一会儿就看到路的那头堆放着些红色的石头,堵住了去路,似乎已无路可去。等走近细看,石头堆旁伸延出了另一条路,更幽深,更悄静。走不走呢?我问自己,如果就此返回,实在是太没有趣味了,不免让人遗憾。担心和害怕被搁置在了一旁,我放开步子向前走去。


路的四周安静极了,简直让人有些胆战心惊,耳边只听得见绿枝被风吹动的“唰唰”声,和昆虫的“啾啾”唱叫,地面上铺满了掉落的深棕色的松针,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奇怪的想法闪过脑海,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怀着忐忑的情绪,我慢缓缓地走着,渐渐地眼前的景物开阔了起来。再走几步,一座房屋映入眼帘,心里的大石落地,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房子有些旧,门开着,外面放着把竹椅,却没有看见人影,也许是在屋里睡午觉吧。走过房子,面前出现一左一右两条叉路,我此时兴味正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边的叉路,继续向前走。


四周一片荡开,没有了树木的遮蔽,天空一览无余。旁边的农地里种上了时令菜蔬,郁葱葱的,长得真好,播种的人一定会为此而自豪。


又两所房子冒出,但依旧不见人影,难道都在午休?或者外出了?正当我犹疑自问时,三个童孩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中,这是两个女孩和一个幼儿。女孩一个大约六七岁,穿一身黄色及膝裙子,另一个大约八九岁,穿红色短袖和蓝色牛仔短裤,幼儿可能不满周岁,坐在小推车里,被稍大的红衣女孩推着。

两个女孩古灵地在交谈些什么,和城市里衣装时尚的孩子相比,他们的衣着似乎显得土里土气。但是此刻我的心中忽然升腾出一团热情,这热情催促着我去和他们说话,与他们亲近。

心里悄悄想着,如果口袋里有糖果就好了,也许能让他们高兴,逗他们开心,但宴席上派发的糖果已赠送了同桌的小孩,现在是“两袖清风”了。不,幸好没有糖果,他们的父母或许曾经嘱咐过他们——不要乱吃陌生人的东西,给东西吃的陌生人可能是坏人。我可不想让他们认为我是坏人,我想和他们成为朋友。


我们距离愈来愈近,终于他们发现了我,眼神不知是什么意思,似是惊讶,似是好奇,也许什么意思也没有,有一瞬我们互相看了对方,过后他们便自顾自暇,把我视作空气一般了。

为着不惊吓到他们,我到底按捺住了心中的热情。当我们擦身而过,身后传来女孩们风铃般的笑声,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黄裙女孩笑着问红衣女孩:“你笑什么呀?”,是啊,你们为什么而笑呢,是在笑我吗?如果是,你们尽管尽情地笑吧。虽然不知你们为何而笑,可是受这笑传染,我竟也兀自嗤笑起来,而我也不知是为何而笑,只知这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我继续向前走,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杂草地,有半身多高,更远处竖立着两座高压电架,仿佛人一样站立在两座小山之间。


前面还有路可走,但我明白路是走不尽的,风景是看不尽的,尽兴就足够了,不应贪恋过多,应当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清亮澄明。远方的高压架,灿笑的女孩,郁葱的田亩,老旧的房屋,幽静的小径,红色的石堆,这些都深深印在了记忆的照片墙上,我将一直把它们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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