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放不下小姐的故事
Part1
高一那年的夏天,命运的签让他们被分到了同样的班级。开始也没有过多的交集,直到那天,她在电影院被爽了约,赌气得随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他们就这样第一次一起看了电影。那是他们第一次坐得那么近,电影院里很安静,像是他们的专场,他们低声说着话,好像第一次感到很亲近。屏幕忽明忽暗,他们在闪动的光线里看着彼此的侧脸,竟然有些莫名的动心。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下起了纷飞的细雨,雨点在屋檐上像晕开的墨迹,她戴着帽子,跑进雨里,跑了几步转身看他,他清澈的瞳孔里似乎只剩下她的背影。
故事的长卷就是在这里铺展开的。
Part2
那天过后的星期一,下课的时候,他偷偷塞了一张纸条在她的笔袋里,问她,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后来,又塞了一张纸条,问她喜不喜欢巧克力。那天大扫除过后,他发现了笔袋里的字条,上面写着:其实我更喜欢棒棒糖。
后来的一个课间,他在周围的起哄声里送了她一大盒巧克力,还有一个很大的棒棒糖。
巧克力的盒子上面写着:
与你共处的每一天,都是我们的纪念日。
珍藏起与你的每一个甜蜜点滴,在不知不觉间,把你深刻在心里,想让你知道,我对你至真至纯的心思。
她不知道那时候她脸红着想要偷笑的神情有没有被他尽收眼底。
那年运动会,他代表班级参加跳高比赛。她对他说,如果得了冠军,就给他听她录的歌,他为难地锁了锁眉头,阳光在他的眼中揉碎成斑斓的色彩,他说会尽力,然后安静的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等比赛的开始,像是在沉思什么,或是有些孤单落寞的样子,那时她就下定决心,要成为陪他一起走的人。
他得了第四名,有些懊恼地站在旁边,没有去看成绩,其实得不得第一名,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会和他分享她的秘密。他们一起坐在操场上,一人一个耳机,周围的嘈杂仿佛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世界只剩下耳机里流泻出的她的浅诵轻吟。
运动会结束那天,她在班级里没有人时给他塞了一张字条。几乎每节课上课前他都要不动声色地翻看一下笔袋,生怕错过了她的消息,他看到这张字条时,又紧张又期待,终于等到回音了,他的心跳得比期末公布成绩时还要厉害,展开字条,上面写着:我答应你。
Part3
就这样,开始了年少时光的在一起。
放学的时候,他们一起走,穿过长长的走廊。晚上没有灯,只有倒影在地面上模糊的影子,他第一次牵她的手,他的手掌很温暖,她松开紧握的拳头,感受着他的温度,周围很暗,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感觉到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有幸福的颜色。
他总喜欢买很多零食给她,很多时候是百奇,其实她不那么喜欢吃甜食。可是他还是会给她送,那时候不懂得珍惜的她却总是有点小小的无奈。
放寒假的时候,他们一起去KTV唱歌,他轻轻在她耳边说,我想抱你。她羞涩的点点头,他搂着她,让她靠在他的肩膀,那瞬间她觉得心里很踏实。
她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她一只很大的熊,她很喜欢,抱着它看电视,抱着它睡觉,很安心的感觉,即使到了夏天了,也不愿意把它收起来。
那时的他们很纯粹,别人眼里的她是幸福的,因为有他在。
Part4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好像有些厌倦了,觉得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虽然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走,但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还是改变了。她对他比以前冷淡了,却也没想过分开。
那段时间,他们互相写了好多好多的信。也许她心底还是依赖他的,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冷却或是形同陌路。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呢。
他开始不再习惯性地看向她的位置,也不再喜欢坐在离她很近的位置和她说话。
篮球班赛那天,他发挥得有些失常,她递水给他,他却面无表情,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却突然觉得心有了破碎的裂痕。那场比赛,他被人用手肘顶到了腰,她没有看到当时的画面,只看到他被人扶着回到教室,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被猛烈得撕扯了一番。那时的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他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Part5
可是她还是亲手弄丢了他。如同一场宿命和轮回的游戏,她再也没有选择轮回的权利。
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他和隔壁班的女生在一起了。电脑桌前的她,眼泪流了下来,往昔的点滴像开闸的水,以凶猛的姿态冲击着好不容易筑起的大坝。
如果把回忆折叠起来,如果把时间倒转开去。如果还能把一切拉扯回曾经仓促的形状,如果把年岁点燃成黑暗里跳动的光圈。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曾亲手把他推开。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只喜欢她的少年了。
她问他,可不可以再爱她一次。
他犹豫了,她知道,那样的回答大概只是不想伤害她吧,爱一旦消失,承诺只是一张白纸。她游荡在记忆的深处,努力寻找曾经的温度,却寻找到满身的孤独。
她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败给了距离,她离他的世界越来越远了。
Part6
高二那年的冬天悄然而至时,他却已经不在她身边。他曾给过她的温度,在一个无法企及的地方渐行渐远。
她还记得微雪的清晨,课桌上那一杯温热的牛奶。还记得他们经常去的那家店,他总爱抬头看篮球比赛。
她保留着关于他的所有,他的信笺,她每一封都收的好好的,如同记忆里一切珍贵之物。可是他的承诺像蒸腾的水汽一样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回来了,她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来对他好,最后却依然唤不回他。
这一年的运动会,他跳高得了第一名,可是那样的快乐,却再也不属于她,不属于他们。人总有很多弱点,很多东西都要失去以后才会明白重要。
在很多个夜里,她的脑海中晾晒出与他有关的任何画面,都会莫名其妙的流泪,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美好早已消散,最难堪的便是一切清晰如昨,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释怀。
Part7
高三将近的时候,补课也被提上日程,他们的补课地点在同一个地方,但她却依然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经过走廊,看着他和同班的男生嬉闹。
她总爱去四楼上厕所,去的频率高了,总还是能看到他,她喜欢站在楼与楼连接的过道中间,躲在柱子后面,和他隔着一定的距离,然后看他经过走廊,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才离开,这样的角度很好,可以把他走路时的样子,小心得映入脑海里。
她期待每天跑操的时候,因为总能见到他,总能在队伍跑到平行的时候,往他们班看一眼,等捕捉到他的身影以后,再不动声色得把视线移开。
他生日的时候,她在网上买了一件手绘的T恤,T恤上画的是星空,她最喜欢星空,而他是她生命中最烂漫的星空,是她这辈子都想要努力仰望的风景,纯白时光中遇见的少年,注定毕生难忘。
这世上温暖那么少,她想都给他。
Part8
时间倒回高一那年夏天,那时他们一起出门复印作业,一起走过很长的桥,走过夏天的中午有香樟阴影的很安静的路,聊着无关痛痒的天。
那时的他看到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会伸手很体贴的拨弄开,会很调皮得绕到她身后,想要吓唬她,洒水车开过来的时候,会很细心的走到靠近马路的位置,这样温暖的画面好像已经离得很远了。
也是那年的夏天,他第一次穿了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特别好看。从那以后,她对蓝格子衬衫便有一种特别的偏爱。
他在她空间留言说,我承诺我们永远不会疏远,你对我来说的意义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她在电脑桌前傻笑的多开心,或许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到。
她的高中生活写满了他,他走路的样子,笑起来的表情都好像是血液的一部分,那么顺理成章的融进她的生命里,她己经不记得,没有遇见他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好像有一天没有制造各种偶然遇见他,那一天就过得并不完整。
她多希望高三无数个疲惫而艰难的日子可以有他的陪伴,这样她就可以义无反顾得向前奔跑,哪怕到最后他还是会离开,她也会笑着和他说再见。
听说,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而他于她而言无疑是惊艳了时光的那个人。
尾声
毕业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她知道,他们终究还是要奔向各自的未来。
那些在他家楼下徘徊的日子,那些在天台上守望他的日子;那些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凝视他的背影的日子;那些在篮球场上寻找他的身影的日子;那些想尽办法关心他的日子;那些在被黑暗吞噬的夜晚里偷偷想念他的日子;许多许多装满了他的日子,都将远去了。
顾源说,这些年,顾里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没有办法不爱她。这三年,他早就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他。
不管你相不相信,十八岁那年,她的梦想,是嫁给他。
喜欢他的时光很漫长,漫长到觉得人生大半的时光都是他,只是,很多年以后,这三年的时光也只不过是生命中渺小的一部分,也许那时的她会觉得曾经偏执得喜欢着他的自己有多么幼稚可笑,可那也是青春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啊。
很多故事也许从很早就知道结局了,以为只要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会感动,会接受,其实那都是自欺欺人的。青春里很多的爱情,最终也很难等到想要的答案。可是,答案真的那么重要嘛,重要的是不论好坏,那都是人生里轰轰烈烈,只此一次的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