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阴雨天,空气中飘荡着糜烂的味道,他从床上起来,在床头柜上摸索着什么。有了!他将眼睛戴上,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15平米的房间里乱糟糟的,他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砸吧了两下嘴,揉了揉松垮的西瓜头,就向那10平米的洗手间走去。脱下眼镜,他似是忘了冬天还没完全远去,接起水龙头放出的冷水直接往头上脸上泼,"嘶...爽!"接着开始洗头洗脸刷牙,他不是忘了,他负担不起暖水费。一番简单的洗漱后,站在有些脏兮兮的镜子前的他有点瑟瑟发抖,先前颓废之气一扫而空,清秀的脸庞配上那副眼镜有点邻家大哥哥的恍惚感。挑了套干净的衣服穿上,就出门了。门将视线隔绝,床头柜上的时钟上的时间也停在了17:07。
这里是繁华地带,夜猫子的夜生活从这里开始,酒吧是这片地区的主要夜店,劲爆的音乐舞曲,花花绿绿的霓虹灯装饰着各家酒吧的店面。左一,就是那家酒吧的名字,大致是因为地理位置处于左边第一家吧,推开如薄冰般厚度的玻璃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洪流一般冲来,使人动弹不得,却不知是什么力量将你缚住,却也奇怪,不多时便适应了。酒吧并不大,来喝酒的客人却不少,他们相谈甚欢,他们脸上堆满了笑,他们接连碰杯,他们大声嘶吼,他们无视震耳的音乐,他们看似开心,对,看似开心。那个戴着眼睛留着西瓜头的人,就算在闪烁的霓虹下,也能看到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他手指在双排键上规则的动着,嘴边的麦克风就是他坐在那里的原因,他声音很有穿透力,光听先前的哈欠声根本猜测不出他还有这般音色。
他就这么不知疲倦的唱着,连着唱了好几首,他的眼神就一直这么清澈,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嘴角偶尔勾起一抹弧度。那边的客人动手打架了,那边的客人喝酒又喝吐了,这边的客人喝醉后又哭得一塌糊涂了....酒吧里形形色色发生着各种意外,各类事故,他都不为所动,他只是唱着歌,只是唱歌,更确切的说,他在享受唱歌。他为那些以酒精来取乐的人们感到悲哀和无奈,他兀的起身,下班了,拿起外套就往酒吧外走去,他从不喝酒吧里的酒,他来,只是唱歌。出了酒吧,那扇看似薄的玻璃门却将酒吧里的音乐封印了似的,他有些疲累,但一想到就快凑齐医药费了,身体上的疲累也舒缓了几分,呼了口气,紧了紧上衣,往家去了。
灯红酒绿间持一份清明之心不易,社会是个大染坊,再白的布匹浸入其中也得是花花绿绿的出来,不需要踏入其中,做染布的人就可以了,就算沾染上了,洗掉也就是了。快乐不是赚很多很多钱,之所以快乐就是因为想快乐。
Ps:初次发文,请多关照、
By: 木三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