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了如指掌

春熙路是南北市老城区，市中心，以前每当圣诞之夜，都是狂欢的海洋。四面八方汇集来，拥挤不堪，狂欢也无可厚非，但有人报复性娱乐，打架斗殴，司空见惯，制造事端让人苦不堪言。

更是把泡沫喷雾喷满全身，这种发酵一样易燃有毒物质很难清洗，一旦燃烧更是伤害极大，劳民伤财。

狂欢之后，各种工具、道具随便丢弃，人遭殃，商家店铺、广场设置及绿化植被破坏，到处脏污不堪，垃圾成堆，狼藉满地，圣诞节成了让人唾弃的毒节日。

随着长期稳定发展，综合国力不断攀升，国富民强，盛世出现，中国的月亮也很圆，包括节日，也不再盲目崇洋媚外。

了解孙巢的还是陈青臻，当然他也做过余光华的局长，知道他有背景，但具体不清楚。

孙巢从澳大利亚归国后，以高先端人才身份被引进化名区，被任命为富朗管委会副书记。一年之后原地扶正，他接替陈青臻，书记主任一肩挑，挤身副县级，被传为神话。

副县级的管委会，下辖富朗一个办事处，独立核算，权利大的惊人。

陈青臻对孙巢了如指掌，他比孙巢大五岁，从街道办事员到区委办秘书，再由区委秘书到办事处主任。从办事处主任到管委会副书记，陈青臻历练的一步都没少。

而孙巢回国就任职管委会副书记，正科级。除了年少轻狂，未见建树。和没长大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成天带领舔狗吃喝玩乐，手里有权，被人恭维，人就飘起来了。

一开始他还直面陈青臻的规劝，后来就拿规劝当做了约束。有压迫就有反抗，会上会下直接怼陈青臻。

陈青臻一走，他当了一把手，更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没人管了，简直就为所欲为。手里有权，权利很容易换成资源，资源直接变成可以挥霍无所不能的货币更简单，他要比不要更难。

一个曾经的县委书记说过：“手下能把你的梦话变成现实。”这是权力的威力和现实，孙巢深知其意，身受其利。  

苍蝇不盯无缝蛋，各有目的，投其所好，这一切简直来的太容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升任为区委常务副区长的陈青臻，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孙巢，就把此事委婉的告诉父亲陈启明。

陈启明从省政协副主席退休，老伴也从省疾控中心退休。退休前，门庭若市，时时事事众星捧月。老两口体会人走茶凉，不过朋友可以多，知己一两个足矣，下一代赶不上自己这一代，更无法和上一代比，环境和观念变了。

陈启明不想动用自己的关系为儿子升迁铺路，他良心不安。但只有陈青臻一个孩子，孙巢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自己父亲的亲孙子。

陈启明自己小时候是孤儿，是孙巢的爷爷陈贤从大野泽柴垛里发现衣不遮体、奄奄一息的自己，收养了自己。作为陈贤的干儿子，比亲生子受到的关爱都多，让自己丰衣足食，受到良好的教育，是陈贤夫妇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给了自己一切，这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陈贤自小跟随刘邓，四七年鲁西南羊战役身负重伤。也是这一年，在老乡家养伤的陈贤捡到了陈启明，身无一物，也没有名字，皮包骨头，不会说话，陈贤就给他起名陈启明，要做前进道路上的启明灯。

陈贤伤好之后找到部队，转战南北，纵横东西，参加大小战役无数，战功赫赫。

全国解放后，陈贤主动要求返乡务农，他认为自己一个泥腿子苦命人，是党给予他一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救国存亡，为了新中国浴血奋战，为了解放穷苦人出生入死，多少仁人志士倒在血泊里，自己能活着就是万幸。

现在要建设新中国，需要有知识的人，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农田沃野，自己有的是力气，种地也是做贡献。

党没能让他如愿，而是派他到西南省任副省长兼任财政厅厅长。生活安定下来，也找回革命途中被给养的儿子陈忠和女儿田莹。儿子出生，队伍转移，刚出生三天，放在老乡床头上，陈贤夫妇就离开了。

找到陈忠时，老乡说：“确实没有任何痕迹，知道是军人后代，就叫孙思军了，也向当地党组织做了报备。”

无论叫陈忠还是孙思军都是革命后代，顺其自然了。

孩子都长大成人也都成家立业。女儿田莹北京读书留在首都做科研，儿子孙思军经商。彼此间缺少感情基础，主要忙于工作，也很少主动和父母接触。

陈贤夫妇身边还是陈启明一家，陈启明也是他们实际意义的儿子。

孙思军经商，做外贸生意，常往来于国内外，夫妻感情不和，孙巢不到一岁，两人就离婚了，孩子归孙思军。他在国外再婚，又忙于生意，没时间也没耐心管教孩子，为了弥补亲情，又为联络感情，孙思军就把孙巢送给陈贤夫妇带领。当时陈启明儿子陈青臻七岁，孙巢两岁。

陈贤没日没夜的工作，很少顾及家里，他很想在家带孩子，也想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就向组织提交了辞职申请。组织研究保留其副省长职务，批复其辞去财政厅厅长职务，但依然分管财政。

田芳只能再次为亲情献身，她辞掉卷烟厂管理员工作，专门在家带孩子，两个都视亲孙子。

陈青臻文质彬彬，成熟稳重，和陈启明小时一样听话懂礼貌，不用操心。

孙巢调皮捣蛋，成天带领一帮小屁孩好事没一个，坏事一大堆。不是用弹弓打邻居家鸡，就是用绳子套别人家狗，过年把鞭炮扔进厕所，打架更是家常便饭。读书了也扯女同学的花裙子，用皮筋把石子到同学脸上，人家找上门来，老师天天请家长...偷鸡摸狗拔蒜苗，简直是无恶不作，活脱脱一个人见人烦，狗见狗躲的“熊孩子”。

田芳操碎了心，她共生育了四男三女，先后都幼年夭折，最后活下来一男一女还是老乡养大的，内心总想把亏欠儿女的爱都弥补在这亲孙子身上。

陈启明对陈青臻说：“你爷爷直到去世，你大叔父和姑妈都没能在老人身边陪伴，老人家一辈子的遗憾。这亲孙子自小就叛逆，他不是不懂事，而是用这种淘气的方式引起关爱，陈忠夫妇在他出生之后就离婚了，陈忠移民澳大利亚，有了新家庭，对孙巢缺失关爱。”

如果不是父亲告诉陈青臻，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田奶奶的亲孙子。他怀疑过孙巢不是亲的，因为爷爷姓陈，孙巢爸爸姓孙，孙巢也不姓陈。并且他总是让奶奶生气，他知道孙巢是故意，就如同把他爸爸的车玻璃打烂一样。小伙伴都说孙巢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才送来这里的。

孙巢爸爸很少来看爷爷奶奶，即使是田莹姑姑来，都是匆匆忙忙，自己和孙巢喜欢他们带来的玩具和零食。爷爷奶奶不要他们的东西也不要他们的钱，只希望能见到他们。

爷爷奶奶总是盼望姑姑来，姑姑来了，奶奶做很丰盛的饭菜，但他们各种理由不留下来吃饭。

爸爸妈妈工作，爷爷工作，在家吃饭的总是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奶奶很想姑妈和叔父，奶奶想他们，就偷偷的一个人流泪。

陈青臻只见过孙思军一次，他开着很高档的小轿车来的，当时的南北市没人见过这种小汽车，关上窗子看不到里面的那种，围观的人说比省长坐的小汽车都好。

孙思军三七分长发，像狗添一样，油光溜滑。黑西装，红领带。黑转头一样的大哥大，咯吱窝夹着黑皮包。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啪哒...啪哒”很响亮。

车在省政府家属院门口远远的停着，陈青臻和孙巢都知道里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洋鬼子等着孙思军。

孙巢知道就因这个女人，孙思军和妈妈离婚。妈妈不知去向，爸爸要自己却不养自己。

孙巢让陈青臻和自己一起拔掉小车轮胎上的气门芯，陈青臻不敢，孙巢放完气，就把手里的转头扔在小车玻璃上，玻璃“啪”的洞裂了，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两人在红旗小学读书。陈青臻五年级，孙巢一年级。陈青臻年级第一，大照片张贴在学校表扬栏里。孙巢到校半学期比陈青臻还出名，老师都拿他当做反面教材。

田奶奶对孙巢说：“你也向你哥哥学习，好好学习，听话，老师都喜欢。”

孙巢说：“孙思军都不听你们的话，我为什么要听话？”

田奶奶说：“大人的事情你现在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这些都是历史的无奈。这些苦难，我们都经历了，你们学好本领，建设一个全新的，没有苦难的国家。”

孙巢读到三年级就被孙思军接走了，陈青臻也向母亲问过孙巢。母亲黄娟说：“跟着他爸爸在国外读书。等你大学也出国深造。”

陈青臻说：“我才不去，去的都不是好学生。”

一旁的陈启明对黄娟说：“不要看现在出国成风，外国的月亮圆。你没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保持长期的稳定与和平，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真正赶英超美。”

黄娟说：“现在已不是浮夸风大跃进的年代，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务实一点，即使不留在国外，镀金也升值。”

陈启明反驳说：“老爷子从来都是反对崇洋门外，我的观念也是这样，真的去学习，回来报效祖国，无可厚非。如果不是这样，没什么可以羡慕的，也没必要去！”

老爷子去世时，孙思军没有回来，孙巢也不在身边。如同托孤一样交代陈启明：“孙巢还会回来，如果是可塑之才，就帮扶，如果不成器，就不要管了。无论怎样不能违反原则，不能触碰底线，保持初心，党的事业大于天！”

陈启明含泪答应，他知道老爷子遗憾的是孙思军没改姓，孙巢也不姓陈。北方血缘的陈启明骨子里深受传统的影响，老爷子夫妇也是如此。只是他们把毕生心血都献给党和国家，掩藏内心的不悦和痛苦罢了。

陈贤省委副书记退休后，任省委省政府参事，一直到去世。

陈启明从南北市神犁拖拉机厂技术员到财政厅科员、副处长，再从化名区副区长、区长到南北市组织部副部长，接着回来化名区任区委副书记、书记再到省委财政厅副厅长、厅长。

陈贤走了，田芳老人在西南军区总医院躺到一百零一岁，也安静的走了。

陈启明心里明白，这对老人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也是自己仕途的引路人。

陈贤老人走后，自己工作，孩子长大了。陈启明换了新的大房子，田妈妈不愿意去陈启明新的大房子里享福，而依然独守老宅，茕茕孑立，盼望着归家的人。

陈启明专门去了一趟广州，在孙思军公司办事处，两人进行了一次长谈。

孙思军说：“父亲对你评价很高，你也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从血缘上我是，但事实上环境决定了关系，都要接受现实。”

陈启明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是老爷子给了我一切，老一辈人受过的苦我们无法想象。回去，他求之不得。你不回去，让孩子回去。孩子的根毕竟在这里，你和孩子商量一下，如果愿意回来，我愿意安排，我答应了老爷子。”

孙思军点点头说：“我没有责怪我的父母，我为人父母理解了父母当时的选择，只不过我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同。孩子确实应该回来，就拜托您了，这是一百万美元，作为母亲的赡养费也好，或者是孩子的生活费也罢，请您接受。”

陈启明说：“以前你给老人的钱，他们都没有花。这些年国内变化很大，衣食无忧，丰衣足食，穷困生活成了过去，这钱您收回去，孙巢也长大了，回来他也有工作。”

孙巢回国后，没有和田奶奶住在一起，也没有到陈启明家住，更没有接受陈启明提供的住房，而是自己购买了湖景别墅，一个人住。

他最先还能如走亲戚一样，看望奶奶和陈启明夫妇，后来奶奶因年岁高，疾病缠身，住进解放军总医院监护康复。他就很少去看望，和陈青臻有矛盾之后，也很少到陈启明家里了。

孙巢高个子，高鼻梁，健朗帅气，益气英发，很阳光，很有活力。耿直率真，名校海龟，高学历标签，作为引进人才，落地就不同凡响。

新人新气象，无巧不成书，这化名区管委会就好像等他而来，给陈青臻当副手，可能也许是陈启明的良苦用心。

陈青臻虽然没出国，但京城重点本科硕士研究生毕业。近十年基层、机关经历，已历练成熟。

十多年没见孙巢，对他的偏见早已无影无踪，这毕竟是陈爷爷的亲孙子。无论是父亲，还是自己，都应该知恩图报。陈爷爷去世了，田奶奶又不省人事，自己身边的陈家人只有孙巢了。

和孙巢相处一年多，孙巢禀性难移，骨子里完全在实践西方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扭曲，一副唯利是图，贪图享受的公子哥的心态。

升任为副区长的陈青臻，不得不把孙巢的情况汇报给父亲，陈启明自然不相信孙巢一无是处。他告诉陈青臻说：“你比他大，政治上也相对成熟，用人所长，容人之短，将有利于你进步。”

陈青臻说：“我说的不是鸡毛蒜皮，是原则问题，如果他不悬崖勒马，将会毁了他。”

母亲黄娟问：“你有没有具体的例子？”

陈青臻说：“翠云酒店，一个叫金秋月来往紧密，吃喝嫖赌够了吧？被传的沸沸扬扬，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黄娟没等陈启明说话，就插嘴说：“管委会那么多事情，什么人都接触。我可听说了，我们家老二很有创新精神，引进来近百亿资金。不是我说你，你的胆子和步子都比不了孙巢。”

陈青臻知道孙巢每次来家里，都会给母亲带名贵的包包和首饰，笑得母亲合不拢嘴，常在陈启明面前说：“这人总会变的，小时候俏皮捣蛋，那是聪明。不愧是墨尔本的高材生，仪表堂堂，什么样的家庭才能配得上我们家的孙巢？应该没有女朋友，改天我问问张倩家姑娘嫁人了没有？”

张倩是楚州市委书记周伟的妻子，刚调到中央部委，曾是陈启明任厅长时提拔的一个处长，黄娟和张倩好似闺蜜，仍有联系。

陈启明没有理会黄娟，心想儿子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想找机会和孙巢谈谈。但孙巢每次来家里都哄的黄娟心花怒放，根本没有时间谈话，或是孙巢故意躲避陈启明。

孙巢知道这爷爷养大的陈启明和陈大爹养大的陈青臻，都是老古董，思想陈旧，只要有时间就讲堆大道理，也不知道时代变了，要与时俱进，总是停留在过去多苦多苦，不忘初心，一心为党，简直没完没了。

陈青臻约不来孙巢，陈启明给孙巢打电话，对方说话总是捏住鼻子，轻声细语：“大爹我在开会...”“大爹我在出差...”。

陈启明对黄娟说：“孩子小时候，我们忙着工作。现在有时间了，孩子也长大了。你约一下孙巢，我要和他谈谈。现在为官一任不能出问题，不然对不起老爷子，我心里不安。”

黄娟斜着眼、憋着嘴，说：“你可拉到吧你，咱青臻从小就听话，还不是被你说的一无是处。现在孩子大了，成长环境都不一样，什么年代了，还翻出来老黄历？”

陈启明很是生气说：“妇人之见，没事就多看看历史，多学习党史，历朝历代都断送在贪腐上。”

陈青臻走后。孙巢手里权力调动的资源，让他忘乎所以，为所欲为，又善于钻营，长于取巧。

更是不登陈启明的门了，有了好东西都是让司机绕过陈启明偷偷送给黄娟。黄娟电话里对孙巢说：“为娘想你了，抽时间回家吃顿饭，你大爹不在的时候来。田奶奶认不得人了，操心的只有我了，你也该成家了。”

孙巢回道：“我也想您了，我不是怕陈伯，主要是没时间，有个开发项目又要个把月，有时间一定去，放心吧，挂了。”

黄娟对陈启明说：“你退休之前把孩子弄到副厅，田奶奶是在等时间，说不准哪天就走了，以后谁管？你正厅十二年，年龄到了，也到头了。”

陈启明自语到：“我三十岁副县级，孙巢二十四副县级，是不是太快了，应该像青臻一样稳一点，才踏实。”

黄娟不置可否的说：“你看看开国的那个将帅不是年轻有为，陈老爹十九岁就是根据地的负责人了吧？担子大，责任大，成熟也快。我可告诉你，这个两个孩子你都上心！现在不是过去了，你看看哪个背景不是解决后顾之忧的？”

陈启明不耐烦的说：“任何时候只有用人唯贤，用人唯能，才能长治久安。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孙巢还真有个大项目，化名区富朗街道飞地款庄社区，金沙江支流，小金河横穿而过。一边慢坡，一边陡崖，植被茂密，山水相依，得天独厚。数十米宽的河道布满泉眼，温泉带足足有数百米。

旱季沟壑潺潺，温泉蒸腾，硫磺味弥漫整个山谷，附近居民洗濯沐浴。雨季河水暴涨，淹没泉水。这里风景宜人，只是山高坡度，下雨泥泞颠簸，晴日尘土飞扬，至今没人开发。

孙巢请人检测了水质，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对人体百益而无一害，水温常年都在七十度左右。

他把慢坡一侧三千亩林地连同河谷温泉带规划为山庄，主打医养结合康养圣地，实际打造成康养、休闲、娱乐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主要投资是修路、建房、铺管道。人进去，水上山，把青山绿水变成自己的金山银山。

孙巢除了给父亲孙思军要钱，还借鸡下蛋，东拉西扯，挪用公款，对利益相关者拉赞助，发动民间融资，发债券募捐等等。包装的高大上，海报宣传册做的让人垂涎三尺，蠢蠢欲动。对外宣称斥资三个亿，打造天上人间，令人向往，流连忘返之地。

距离城区十五公里，不远不近，下主干道三公里。深林悠然，郁郁葱葱，远望如墨黛，云蒸霞蔚。近观鸟语花香，仙气飘飘。密林幽境，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处，盛景引贵人，说是休闲处，权贵意荒淫。室内外沐浴品茗赏花，游山观景歌舞升平，贵公子圈内人趋之若鹜。

这一好来处，可并非人人可入，个个能来？他引进了最先进的管理模式，周围以森林防火为借口挖出十米宽隔离带，和数米宽豪沟。再里就是水泥桩，齿牙交错铁丝网，人畜难逾越，飞鸟难飞过，防卫严密。

地方太大，营业区居于区域中心。不进入内部路根本不知其秘境。分了餐饮区、康养区和娱乐区。全都是重檐斗拱的民族建筑，外观古朴庄重，里面金碧辉煌，奇思妙想，穷其奢华。

大砍大伐，大铺大种，大兴土木后，看起来所有建筑又像镶嵌在林木之间，传闻整个山庄设计费逾千万。

山门更是民族风格，门头匾额大字、金字书写“金朗山庄”。另有小牌树立写明“会员消费，非请勿入”。

建筑面积将近十万平，集餐饮、娱乐、洗浴、棋牌、会议等功能齐全的综合体，区域相对封闭，安全放心。省市大型会议、商务及培训定点接待地，日进斗金。

山庄实行会员实名预约制，设定了最低消费，对消费人群进行了筛选，制作金银铜卡分别送针对不同的人，为自己积累和储存人脉，看似消费娱乐，实际是权色交易。当然只有享受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天上人间，贫穷会限制想象。

孙巢成立了金朗康养资产管理有限公司，金朗山庄由国家土地变成了孙巢的摇钱树，也是他挥霍享受瑶台上的酒林肉池。为避人耳目，资产不在自己名下，法人为金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