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仪容整理好,心里终于安定下来之后,我才正式地看着我的右腿,不过当时它全部被纱布缠着,实在看不出到底怎么样?
这个时候,才想着掏出手机在微信给杜大夫发了条感谢的信息过去。他回复到:“手术挺顺利的,原来容易发炎的那块皮肤的已经处理掉了,不过那块渗血比较严重,要多注意。”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贫血是这样来的,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加上手术台上流血严重,且手术中没有备血,所以就真的贫血了。
贫血是一件是很难受的事情,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有点贫血,比如蹲一会一起身眼前就是黑的。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时的症状对于贫血来说太小儿科了。现在的贫血症状是:眼前是灰蒙蒙的,就像一直没睡醒一样,而且异常怕冷,9月底,在北京也算是热天,但是我要把自己全身都捂严实了,还要穿厚点的外套。
跟我一个病房的一位老奶奶特别怕热,没事的时候就让她的护工去开空调,也不是很大的风,吹得我头呼呼的,总感觉冷得很,也没啥耐心。一般她开几分钟,我就让我爸去关,但是我爸这个人吧,特别不好意思,总是不去。我就很火大地说:“到底谁是你的女儿啊?”
但是终究不是办法,最后,让我爸把我准备的冬天的装备全拿出来了,包括厚的睡衣,围巾,帽子。如果对方再开空调,我就把帽子戴着,把头捂严实了。贫血了很多天,血色素一直没有上来。
申大夫没事过来跟我说:“多吃点血豆腐、猪肝之类的。”我说:“我也想吃,我爸找不到买的地方。”然后她说:“对面就是菜市场,不然就去市场上买了,出钱请人加工一下吧!”于是我就让我爸去市场上看看,不管如何,这个时候,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难得地这次找到了,他把血豆腐带回来跟我说:“血豆腐不贵,3块钱的,但是加工要12块钱,老板还很不乐意。”我静静地听着,慢慢地吃着。因为我在病中,不能吃辣椒,不带辣椒的血豆腐真心没啥好吃的。不过这个时候,也由不得我挑了,我使劲地吃着,希望着自己的血能快点回来。一直这样躺在床上,一直头昏着,真心难受。
结果血还是没怎么长起来,秦大夫来跟我说:“让你爸去互助献血处献血吧,有了献血证之后,我们就能输血了。”我苦笑着说:“我爸都快60了,血也不合格了,而且他才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哪能找得到地呢?”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北京的输血政策了,反正医院的说法是:必须要有献血证,而且还得是今年的献血证,他们才能从血库中拿出血来。没有办法。如果家中有献血证的,就可以拿去,如果不想去献血,可以找互助献血的,出点钱,在外面找人帮忙献血,拿到献血证就行。这也就相当于卖血了。但是没有办法,市场需求。
我没钱,没人,啥也没有,所以只能等,等着我的血自己长上来。但是实在太慢了。
26号的时候,申大夫来病房找我,给了我几张单子,说要术后拍片子,让我去地下一层拍片子。我说:“我就直接去吗?”她说:“你让你爸去看看护士站有轮椅不?”每个科室都有一个公用的轮椅,但就是因为是公用的,所以不是随时都有。
我让我爸去护士站问,他回来说:“她们说被别人借走了。”好吧!我爸问我:“怎么办?”我说:“把我准备的拐杖拿过来吧!”我拄着拐下地,右腿抬起来,光凭左腿和拐杖行动。以前我以为拄拐会很难,我师兄跟我说他有次骨折了,拄拐拄了一下就放弃了,说还不如单腿跳呢?但是我走起来居然还挺容易的。
当然忽略掉我的头昏就完美了。我慢慢地走着,才刚走过护士站,在去往电梯的走廊上,我就觉得喘不上起来,终于坚持到了有椅子的地方,我赶紧坐下,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已经白了,头昏得更难受,我爸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心跳的声音特别大,咚咚咚地,还带动着大脑也一阵一阵的突突。
我爸说:“你坐在这,我再回去看看有没有轮椅吧!”我知道我不能再逞强了,我说:“好。”等他走了,我一直在头昏眼花中渡过着,我当时想,如果我在这昏过去了,也没人看得见我。我一边忍受着贫血的难受,一边在心里跟自己说:“没事,王秀燕,再坚持一下,慢慢来,不着急,深呼吸。不着急。不着急……”
不一会,我的症状还没怎么缓解,我爸推着轮椅回来了。我眯着眼睛,迷糊地看着他,头依然突突地,但是我笑了,果然,我还是运气特别的好呢。我爸来到我身边,我说:“怎么又有了?”他没说啥。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事情了。我又缓了一会,等到好了一些之后,我坐上轮椅再次往照相室去。
这次的症状果然给我很大的紧迫感,我知道:如果再不把血补上来,我的身体更不容易复原了。于是我给秦大夫发了条微信说:“我爸确实也不知道献血的地,而且他也老了,血也不合格了,您看,我能不能直接买血呢?”他回复我说:“也不是不可以。试试吧!”“那就试试吧!”
等到28号,申大夫过来跟我说:“血色素还是没有上来,我们先考虑输个补血的,(具体叫啥名忘了)是补血液中的元素的,先输着看看能不能把血补上来。”我点点头。然后开始输液,不过那个液体的颜色还挺像血的,比血的颜色更暗更深,我想主要应该是补铁吧!
最后到快晚上的时候,来跟我说:“我们还是输血吧!”然后拿了份文件来让我签字。随后护士们去准备了,先要抽管血验验,我说:“我是AB型,不用验了吧!”她回答说:“即使是同一血型,也有不合的,得验验。”
于是我就慢慢地等着血液上来,知道能输上血了,这回心安了,至少不用再忍受这贫血的难受了。输血之前,先输的盐水,在盐水中加入了抗过敏的药,然后才开始输血,护士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叫我们。”我点点头。其中一个问我:“什么血型?”我说:“AB”。他来一句:“你是熊猫血啊?”我笑笑说:“不是,我是AB中的RH阳型血。RH阴性才是熊猫血。”熊猫血就是很少的RH阴性,曾经一度被小说中说是贵族血,只因为中国人中这种血比较少,而外国(特别是白种人中)相对来说多了点。我还怕是RH阴性呢,那样血就更难弄到。
不管如何,终于输上血了,我发了张图片到朋友圈中说:“不管如何,都非常感谢献血的人,我会好好地珍惜的。”输血的过程挺好玩的,你能明显地感觉到随着血液慢慢地流入身体,自己的身体由冰冷慢慢地回暖,一点一点地,最后汗都出来了,顿时我觉得我被温暖包围着。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经过程序拿到血液的,但是在这,我很感谢秦大夫、申大夫及那位不知名的血液原来的主人。因为这一袋血,我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哈哈,元气满满地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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