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又是一年的结束。
爷爷奶奶一年最忙碌也是最幸福的时候也是过年这几天了,早早的准备好鸡鸭鱼肉,每年传统的几样菜总少不了。我喜欢一家人聚在一起问他们过去的事情,生活总是难免太多烦忧,在这个佳节不该把也不想把生活的烦忧代入,所以家人都很愿意围在一起,讲过去的那些无法改变又美好心酸的故事,我幼稚的询问,带他们陷入久远的回忆,所以我有幸听闻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爷爷奶奶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爷爷奶奶是典型的庄家人出生,小学没上完就在家帮忙,那个年代,那个环境,这总事在普通不过了,就像现在的孩子要上学一般。大字不识的两个农村人,却不影响他们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做人。一个村子的两个人,按照家里的安排,顺理成章结婚,那是自由恋爱的观念在一个闭塞的小农村还没有盛行,其实家里人的安排也不是全无根据,五千年的观念能一直延续下去,我相信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结婚一年后我的爸爸出生了,一个不安分的小子,生活又多了一份幸福,爷爷不是安于做一辈子的庄家人,跟着师傅学了木匠,为新人打红柜子,日常的桌子,凳子,后来开小卖铺,在村子里倒卖罕见的吃的喝的,生活日渐富起来,二叔,三叔也在这几年平安的出生了,生活幸福美满,爷爷习惯于做生意,另一面也就是说,家里面的日常农作物,挑水做饭喂猪的活大部分都落在了奶奶的肩上,然而奶奶却从来不抱怨,我总是看她低头忙着做饭,挑水,下地,一位朴实憨厚的农村妇女,默默的为这个家简单的活着。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时候村子里开始盛行赌博,一个村子里的人像是中了毒,男人女人老人,都卷入了这场毫无预兆的厄运中,爷爷输了,而这个时候也正是二十多岁爸爸买拖拉机赔钱的时候,不幸的雪球越滚越大,仿佛要压倒这个幸福的小家庭。当债主逼在门口,说着难听的话,催我们还钱,奶奶承诺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还钱,他们才愤愤不平的走了。奶奶没有去怨恨爷爷,只是捡起柴烧火,做饭。我这辈子最佩服的是一个女人在自己男人做了很错很错的事之后,可以无条件理解包容她。爷爷奶奶那个阶段过的很拮据,却一同渡过。
如今,他们在爸爸的再三要求下,已经在城市中生活了十多年,爷爷从没有对奶奶吵过一次架,就是斗嘴也是含笑的。我记得当英语‘I LOVE YOU’在中国以中星星之火蔓延中华大地,年轻人的告白从我爱你,变得洋气了起来,就是作为孩子的我,也不时在孩子群中听到,这句话变得轻薄,想说就说,想反悔不留余地,我在我学会英语之后,把那句 I LOVE YOU教给爷爷,让爷爷对奶奶说,爷爷也只是当逗孙子玩,乖乖跟我学,然后用蹩脚的中文对奶奶说‘爱老油’,不知所以的奶奶听着迷茫,我羞涩捂嘴狂笑不止告诉奶奶,爷爷说的是英语的‘我爱你’,奶奶看着爷爷笑而不语,那一刻,奶奶不再是奶奶,爷爷也不在是爷爷,时光倒回年少那般,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相视一笑,含情脉脉。
两个庄家人,一对平凡的老夫老妻,一辈子没有说过甜言蜜语的告白,没有做过所谓浪漫的事,但谁又能说50多年的相守不是是最长情的告白,最浪漫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