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乌鸡牛鞭都是大补之物,牛鞭富含雄激素、蛋白质、脂肪,历来为补肾壮阳之首选,中医对之推崇备至。而西方的医生则认为牛鞭壮阳是华夏传说、天方夜谭,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乌鸡的功效更被古今的专家、大师吹得神乎其神,说它含有十八种氨基酸和十八种微量元素,可强身健体,调节人体免疫力,长食可乌发明目、益寿延年,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功能是滋阴壮阳,国人总是对滋阴壮阳津津乐道、孜孜以求。无论食物和药材有此功能便是极品,是神仙的遗泽,其痴迷程度简直到了废寝忘食、梦寐以求的地步。我总认为一个人性能力的强弱并不完全取决于身体,心理因素更重要,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从一个角度印证了思想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可这个夜晚我身体的反应却颠覆了我的认知,大概是半夜两三钟的时候,我一觉醒来只感全身发热,下面坚硬如铁,欲望非常的强烈,根本就无法抑制。我奇怪多处受伤的身体竟会产生这种反应,并一度怀疑身体某个器官发生了病变。我尽力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种事,可越是想不想反而越想。欲罢不能和欲求不得一样让人沮丧和郁闷,听着身边义强如雷的鼾声,想着另外一间房里的静秀,原本的蠢蠢欲动化作了实际行动,轻手轻脚的起床,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再轻手轻脚的掩上,再推静秀房间的门,自然推不开,轻声敲,细声唤,房间灯亮,静秀开门。
灯光下静秀乌发蓬松,睡眼惺忪。她檀口轻启,关心的问道:“阿斌你身上很疼吗?睡不着?”
我哪里还会多说,通红的迸射欲望的眼,粗重的急促的呼吸还不够说明我的意思吗?往常那么善解人意的静秀现在怎么这般迟钝了呢?我抱着她就要求欢。她任我将她压在床上,我要进一步时她却阻止了我,我喘着粗气迷惑不解的看她,她却躲躲闪闪不和我对视,口中迟迟凝凝、犹犹豫豫的说:“阿斌,我今天很累,再说在别人家里,要不就……”
我身体感觉了她肉体的温暖,内心疯狂涌动的欲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不将燃料耗尽根本就不可能熄灭,此刻如箭在弦上,怎么可能不发,自然不由分说跨腿上马。进入的那一刻,静秀头一歪,眼里流出了泪水。那一刻我如冷水淋头,全身一下子寒冰冰的,人虽然是动物,毕竟比一般的动物多了份理性。虽未疲软,我也退了出来。静秀却抱着我说:“你忍不了就做吧,我、我今天做了手术,下面不干净,怕做了对你不好……”
如果说我看到静秀流泪感觉是冷水淋头,听了她说的这番话后则感觉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由里到外直冒寒气,心中满是懊悔、懊恼、懊丧,我揪着头发,狠狠地的搧了自己两耳光。静秀抓住我的手,泪声说:“是我不好,事先没给你说,晚上你又吃了那些东西,肯定很难受。要不,我用手、用手给你做吧。”
我那里还有做的心思?双腿跨下床来,把被子给静秀盖好,拉了条凳子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她处处替我着想,流产是下定决心和那个人一刀两断,流了产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可她替自己想过吗?高中毕业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流产后同房的后果?流产后身心都极端虚弱,可她一点都没表露出来,强撑着照顾我、关怀我,她如此对我,我是如何对她的呢?
市井里并没有万籁俱寂的夜,凌晨三四点钟的永福街上依然有隐约的人声,轰鸣的车声,骤起的犬吠,尖利的婴儿夜啼……。静秀握着我的手,不好意思的催我去睡,可我了无睡意,只想守着她。看着她,心中就满足,就温暖,就幸福。看她苍白的面孔,虚弱的神情,我真想把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输送给她。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将她凌乱的发丝抿向耳后,手指轻按她的眉宇,想挤出她眸中的愁绪,我柔声说:“你睡吧,你睡了我就去睡。”
静秀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悠长,象已进入了睡眠,可她微皱的眉宇,轻颤的眼睫却出卖了她,我心中轻叹,既为她的柔情感动,何尝没有一点欲求不满的遗憾?起身开门掩门,那不争气的东西依然在内裤上支着帐篷,看了下那个闹钟才三点一刻,长夜漫漫,情何以堪?义强的房间我不想进去,那如雷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我进去了也睡不着。站在客厅中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想去旷野里狂奔,我想去激流中做那根砥柱,我想去暴雪中做那丛倒伏的腊梅,我想去无垠的沙漠里做那块斗风冒沙的顽石,想去交锋的战场中做那杆染血的残戟!我打开客厅里那扇通往外面的门,低头走了出去,秋夜的寒风飒飒拂上仅穿了一条内裤的身子,毫无白昼的炎热,站在门洞下的我不由打了个抖索。身后一陈温热,静秀的双手绕住我的腰,将我往屋里拉去。
回到屋内,我们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着明天还要赶回堡里,还要去应付和解决那无穷的麻烦,不知道为什么竟来了困意,轻拥了下静秀,我走到义强的卧室,发现他已经醒来,正依着枕头吸烟,看到我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去屙尿了,把我也带得来了尿意,我以前可从来不起夜的。”边说边抛过一杆烟来,翻身下床如厕去了。我看了下牌子,是柒毛伍的银象烟,银象是低档烟的另类,烟劲很冲,吸到嘴里有种淡淡的苦涩、带着种薄荷的清凉,没有半点香味,但喷出的烟嗅到别人的鼻端却有一股奇香,是当时出外的湖南人装逼的利器,我犹记得在外省抽银象时那些烟鬼们垂涎欲滴的痴迷表情,有一次在云南有个烟鬼用五块钱的红云和我换银象,两换一,他还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找出火机点燃烟,享受着那种苦涩和清凉,凭良心说,银象和二块五的甲天下相比有天渊之别 ,那种苦涩和红薯叶比不遑多让,果然是有比较才有鉴别,有鉴别才有伤害,虽说真正的烟鬼从不讲究烟的好坏,最差的烟一样会冒烟,是烟就有麻醉的效果。档次越低的烟,里面尼古丁的含量越丰富,越能满足烟鬼的烟瘾。我是十三岁那年开始吸烟的,读书的时候被好友赵杨用那种两毛捌的带过滤嘴黄金叶引诱的。快十年的烟龄我早成了一杆资深的老烟枪,但我吸烟从不入喉进肺,烟从嘴里吸进,再从口腔里打个滚就吐出来了,最多经咽管进入鼻腔。所以我总认为这样吸烟对身体没有伤害,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罢了。到现在,年过不惑的我才明白长久的吸烟史已经造成了对身体不可逆转的伤害,我的肺部应该早就漆黑如墨了吧。吸烟的人总爱拿伟人作比,我们最爱说的是吸烟的毛爹爹活了捌拾叁岁,而不抽烟的那些元勋又活了多久?我们却不会换一种说法,如果毛爹爹不吸烟呢?他老人家一定可以活得更久,而毛爹爹如果多活十年八年的,中国将完全是另外一个局面!什么局面?中国人的脊梁可以挺得更直!如美日韩菲之类的小丑将跪在我华夏民族的膝下恐惧颤抖!银象烟我没有吸完,就扔到地上被鞋子辗碎了。是我下决心戒烟了吗?自然不是,我换了一杆甲天下点燃了。为什么扔了银象还要辗碎?是和银象有仇吗?也不是,是因为吸惯了甲天下的我已经对银象的苦涩不适应了,而辗碎是因为怕义强发现我没抽完他给的银象从而嘲笑我忘本变质,嫌弃他的烟。
义强屙尿归来,端了两杯浓茶,我知道他是不想再睡。叔侄经年未见,既是同龄,又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自有许多话要说,我将甲天下丢到义强面前,喝了口茶,做好了长谈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