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向先生示弱,做小鸟依人状,他都要打击我:“你这个小女人,离了我就过不成日子了?你看看我师妹,现在已经是炼钢厂的厂长,手下几千人,那才是女强人的做派……”耳边聒噪得久,我不禁好奇,这个女强人师妹,究竟啥样?
见到陈风清的时候,我进公寓刚放下行李。还没等我喘口气,门就呼地被推开,一个穿工作服的人闯了进来。我刚要张嘴说话,对方就钢花四溅般地开了言:“是嫂子吧!我琢磨着得第一个见到嫂子,下班没换衣服就来了!哎呀,嫂子,你可是来了!快,给!这是给你买的水果。”先生忙介绍:“这就是陈厂长,风清师妹,我们俩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我正快速地调整思路,准备寒喧几句,她又一抬脚出去了:“我去安排饭,给嫂子接风,接风啊!”
晚宴,陈风清带了十几个弟兄过来,据说,大多都跟着她走南闯北十几年了。十五年前,陈风清在一家国企过着还算富足的日子。陈风清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和弟弟在农村,靠天吃饭,工作后她也接济一些。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弟弟来给大姐送新碾下的稻米,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起来,不知伤了头上的哪部分神经,成了植物人。陈风清拿出了全部积蓄,给弟弟治病,但却是个无底的洞,填不满。没办法,儿子八岁那年,她不顾丈夫的抱怨、毅然辞去公职,外出到私企打工。十五年,从车间主任、到副厂长,到厂长,她由月薪一万挣到了年薪五十万。三十万拿给弟弟治病,供父亲和侄子过生活,二十万留给自己的家,儿子也要结婚成家,哪哪都是钱。路漫漫其修远兮,陈风清说,如今弟弟的病情虽然有了好转,但还是不能体力劳动,真不知啥时候是个头!
席间,我仔细端详了这个奇女子。中姿偏上,皮肤白皙,身材也好,咋一看不像风风火火孙二娘,可一喝起酒,做起事,颇有女汉子的味道。据说她曾和工人摸爬滚打十一天,不下生产线,创出碳钢国内最高产量。还听说她的转炉炼钢技改项目曾在全国获奖。怪不得老板给她那么高的薪酬呢!我敬她酒:“师妹,敬你一杯。我得向你学习!”
她一扬脖干了一杯:“其实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女强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除了坚强,我别无选择!一个女人,扔下孩子,扔下家,走南闯北的,整天与钢坯铁水打交道,心都被百炼成钢了!”
日子久了,跟陈风清接触的多,也慢慢了解她,别说,她身上还真有女强人的特质。一次我俩出门,正巧送水的过来,送水工不管上楼。我只好说放楼下等先生回来扛。陈风清白了我一眼,抱起水就给送到三楼。出来锁门的时候,门锁又不好用了,怎么拧也拧不动。陈风清问我有螺丝刀吗,我翻半天找了给她,只见她三下两下就把锁拧下来了,转吧转吧,告诉我锁簧断了,要去物业换锁。打电话物业没人,我踌躇,完了,走不了了。她拉起我就走,说门虚掩上,小偷不敢来的。
陈风清身体挺好的,快五十岁的人了,每天仍坚持走够一万步。有一天都到夜里十点了,她才开会回来,还硬拉我去广场走路。那天月色很好,我忽然问起她和老公的关系咋样。她可能是笑了笑,月色里我看不清她的脸。
俗套的剧情,陈风清说两地十几年,老公在家照顾孩子,守着一份饿不死撑不着的工资,倒也算相濡以沫。可是,人生就像一袭华美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不和谐音符总是有的。
陈风清有一次休假回家,照例先去看了父亲和弟弟,弟弟已经可以认识姐姐,她很开心;侄子也长大成人,照顾弟弟一家的接力棒终于可以往下传了,她还是很开心。她回到家,心情是无比的开心,女人一开心就要打扫卫生。陈清风在清扫卧室的时候,一下子不开心了。在床底下,她扫出了一双肉色的丝袜。
陈风清说,当时她举着那双丝袜,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心里是冰凉冰凉的。她没有穿丝袜的习惯,老公没有姊妹,儿子没有女朋友,这丝袜,不言而喻……
陈风清跟我说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很平淡,淡如白水。她说她没有去质问老公,也没有把那丝袜扔掉,而是洗的干干净净,放在老公的衣柜里。然后,提前结束休假,回去上班。
后来呢?后来又回去休假的时候,那双丝袜不见了。老公一反常态,跟单位请了长期病假,也跟着陈风清出来干,两人在一起,不再分着了。
我之所以没有见到陈风清的老公,是因为他被老婆给派到外地学习了。
真的为她高兴。陈风清再跟我说起老公如今跟她在一起,被她领导的时候,百炼钢一下子变成绕指柔,语气如同夜风般舒适平和。
那天夜里,她一层层退去女强人的外衣,终于,袒露了一颗柔软而风情万种的心。
她在卧室里发现了一双肉色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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