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卡佛著有《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谈论什么》,村上春树因喜欢卡佛著了《当我们谈论跑步我们谈论什么》,我因为崇尚村上春树决定写一篇《当我谈论死亡时我谈论什么》,我不敢贸然使用“我们”,只是关于我个人的一些感悟。
1.
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在耳畔响彻了一整日,在群里聊起这个事,姑娘们很疑惑:为何要在清明放鞭炮,放鞭炮不是代表庆祝吗?于是谈论起了南北清明祭祖的差异。
北方人只是带些好酒好菜、鲜花纸钱去祭拜,而南方除此之外,还会带上一些立体的纸质房屋、冰箱、洗衣机等烧给祖先,临走之时,会燃放鞭炮。
无论是南方的习俗还是北方习俗,我想:祭祖都是为了缅怀先人,寄托思念,同时盼望先人在天之灵庇佑后人。
2.
前几日在办公室听到一个消息,一位工人病故了,从发现病症到逝世不到一个月。在此之前,她与常人并无两样,干着自己岗位上的重活,甚至就在不久之前,还到办公室查询了自己的工资。忽然之间,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有人能够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故事,愉快地告知其他人;有人觉得跟自己完全不相关,冷静地听着;有人心里荡起了一圈涟漪,然后又风平浪静;有人觉得这都是命,生死由天定,不该悲观,人生依旧美好……
我不住地感叹,不是因为害怕死亡,除了惋惜,我告诉自己:人应及时行乐,不争不抢,不攀比不炫耀,珍惜身边人,身边事,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买就买,想去的地方一定要去。无须委屈自己,所谓的责任、名利和金钱,比起健康和快乐,根本算不了什么。
3.
在听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了亲人病逝了,梦境很真实,在梦中哭得痛不欲生,人生中还未曾体会到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想到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留下音容相貌在脑海中,再一次崩溃大哭。
醒来之后,眼睛里带着泪,再一次体会到很久之前曾读过的一句话“幸福就是噩梦醒来发现一切都还好”。对啊,身边爱的人都还健在,真好。
我深知,时间的推移会带走许多人和事,这个自然的规律我们永远都改变不了,面对这些的时候,除了心痛,我们无能为力。曾经面对亡人,看着别人痛哭,自己也不自觉地哭泣,却不曾懂得那种生死离别的痛。
4.
当看到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面对即将病故的亲人忍不住悲恸,在我面前大哭的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的可怕。后来我们讨论到死亡的问题,他说到:“其实,我们应该学学庄子面对亡妻的豁达态度,起初他也很悲恸,但是他随之想到,妻子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享受着安宁,可如果他还哭天抢地,那岂不是会让妻子反而不安宁。逝者最大的愿望也许就是生者尽快走出悲伤,好好生活。”
他的话使我想起了蒋勋在《吴哥之美》中谈论变身塔时对死亡所持的态度,当他在印度恒河看到焚烧尸体的时候,当他在西藏看到秃鹰食用尸体的时候,极其悲痛。可是在吴哥窟变身塔观日落的时候,他却突然之间领悟,死亡是另一个旅程的开始,身体会转化成另一种状况,所以无需难过,坚强面对事实。
索甲仁波切在《西藏生死书》中提到了一种佛教智慧,“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佛教认为心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也创造了死。”这种教法,这本书,让人能够更正确地对待死亡。
我们总是避而不谈死亡,然而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无论是亲人,还是自己。只有当我们坦然地面对和谈论死亡的时候,或许才不会畏惧死亡,也才不会因为畏惧而影响当下的美好生活;坦然地面对死亡,才会帮助我们更好地去了解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最该珍惜的又是什么。
摘录《西藏生死书》中很喜欢的一段话:
希望每个人不畏惧死,也不畏惧活;
希望每个人死得安详,死亡时能够得到最有智慧、最慈悲澄明的关怀;
希望每个人透过心性和真相的彻悟,找到终极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