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从第一声啼哭开始。生活于生命的意义,是幸运地生出来,脱离母体来到这个陌生多彩的世界,再坚强地活下去;嫩芽紧紧包裹住一颗雨露,婴儿尽初生之力吞咽下第一口乳汁,他们或重或轻都留下了生活的印记。我们体验着生活,生活包容着我们。
画外音
李西安,看名字肯定都以为这人是个地道的老陕,实际上他刚刚认识这座老城五年不到,用夫妻的标准来衡量他还没度过和这座城市的考验期。他和你我一样平凡,也许比你我还要平凡,他是做IT工作的“攻城狮”,他是经常加班到深夜的“假白领”,今天要讲述的是他普通生活中普通的一天,时间线停留在2016年的阳春三月,那时已能隐隐觉察春天将近的脚步。
——老城空镜
清晨,太阳还不见露头,空气中雾霭未尽,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像个没睡醒的孩子。
——清晨,室内,卧室
供暖刚停,偏偏又迎来了倒春寒,清晨的阳光比先前充足了些,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播撒在被褥上,让人对温度产生了错觉。蜷在被窝里的西安撑开睡眼,把一只脚探出被子,像贝类的足一样朝四周点了点,冰冷的空气迅疾见机钻进了被窝,西安打了个激灵,头脑才清楚了些。
此时床边的闹钟啪嗒啪嗒响了起来,西安条件反射似的快速摁灭了闹钟。西安下床踮着脚来到隔壁的主卧门口,看到妻子还在沉睡。还好没被闹钟吵到,西安这才把心放下。
西安换上了一件薄薄的灰色毛衣,套上一件黑色夹克,下身还是那条厚重的深蓝色牛仔裤,登上了一双旧登山鞋。西安背好公文包,轻轻合好房门,开始迎接一天的工作。
(画面特写)身后的房门关上了,房门上张贴着一幅简单而崭新的福字。
福字特写渐渐隐去,画面淡出。
——上午,公交车厢
画面渐显,李西安挤在公交车里,背景音放着报站的声音。汽车摇摇晃晃,乘客们昏昏欲睡,西安昏昏沉沉中头脑里开始回想起昨天和妻子的谈话。
车厢画面隐去。
室内画面渐显,客厅。
西安正和妻子坐在沙发上,西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妻子隆起的肚皮。
李西安:“那件事你再考虑下。”
妻子:“你不要再想没谱的事好不好,你辞职了我们娘俩吃什么?”
李西安:“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咱先用存款,你先让我把东西写出来,没准……”
妻子:“我不听没准的事!你存心气我是不是!你不给你儿子留娶媳妇钱啊!”
李西安:“嗯……说不定是个女孩儿呢。”
妻子没说什么,瞪了丈夫一眼,作势要朝肚皮打去。
丈夫连忙抓住妻子的手,笑着和妻子赔不是。同时画面渐隐。
画外音再次响起了公交车报站的声音。
——上午,办公室内
画面渐显,同时出现了嘈杂的谈话声。
一个开放的办公区内被划分为若干个小矩形区,像是方形的蜂巢。李西安就在这里工作,他和这里的其他面孔一样,像工蜂一般努力地工作,为了生活。
“也许我也该像大家那样现实一些吧,明明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唉!”
李西安常常带些这样的叹息来到自己的工位前,在打开电脑后他的这种叹息就会被忙碌的工作淹没了。
李西安打开显示器,画面渐亮,办公区隐去。
——中午,办公室外
一片炫目的白色褪去,头顶悬着正午清冷的太阳。李西安正在一处角落里打电话。
李西安:“老婆,辛苦了啊,本打算陪你一起去产检的。检查,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李西安说话时有些紧张,声音都带着颤。
妻子:“瞧把你紧张的,现在肚子也没多大,你好好上班吧,等会儿给你发个照片。”
李西安挂掉电话。没多久手机传来微信收到新消息的声音。西安打开微信,出现了一张B超照片,上面的指标他也看不懂,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那幅影像上,自己的宝宝还很小,勉强能看出人形。
西安的内心泛起一股暖流,眼角湿润。眼前那幅影像渐渐模糊。
——黄昏,地铁里
和平常一样,西安加完班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他错过了末班的班车和公交车,只能坐地铁。
虽然已是晚上九点多,地铁里还是很热闹,等车的人很多,甚至挡住了过道。
李西安面前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瘦小的小姑娘,小孩子把手扒住大人的肩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朝他笑。他想起了白天微信里那张B超照片,想到不久以后也会有一个可爱的男小宝或女小宝搭在他的肩头,一抹笑容把脸上的倦意驱得干干净净。
——夜晚,室内,卧室
西安回到家,又看了一遍纸质的报告单,两个人一起吃一个苹果,西安讲了些单位的琐事,妻子聊了聊在医院遇到的其他产妇的情况。
西安此时觉得,他现在最大的梦想,不再是非要写一本小说让自己和家人衣食无忧的这种虚妄的想象,他现在只想静候岁月,耐心地等待宝贝平安降临,然后伴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西安的脑海里浮现出地铁站里那个小姑娘天真的笑脸。
画面淡出。画面里出现了老城的夜景。
——老城空镜
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盏盏熄灭,老城重回宁静。
——落幕,画外音
生活未必要书写成多大的话题,小小的一缕阳光都可以重新唤醒我们对生活的热爱。
生活中会出现很多难以抉择的事情,不论哪种选择,都逃不脱生活的大网,这张网把所有人牢牢抓住,它的左岸是自由的诱惑,它的右岸有现实的鞭策,也许有一天我会偶然从网眼里逃离,但终究我还是会钻回去,理由很简单,那张网里还有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