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法阻止全民进入到一个“审丑时代”了,就连我自己似乎也未能免俗。不用动脑就能快速带来心情上的欢愉,也许是许多人难以抗拒的方式。如果不想孤独,我们就必须默认这种方式合理的存在。
时间回到2000年,电视上正在播着现代诗人徐志摩生平故事改编的电视连续剧《人间四月天》。诗人的人生,我不予置评,单纯地被剧中几首他的诗句所感动。那时起,我开始偶尔读诗。
一日,与朋友约在福州路见面。她提前发来信息说会晚到。我独自在大众书局闲逛,上到二楼的大书架旁,被一本木心的《云雀叫了一整天》吸引。读到“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诗于我来说,谈不上时时日日如一菜一蔬般的存在,却是大鱼大肉后,一杯解腻的清茶。
如果失眠,或者清晨早醒,没有合适的公众号推文可以读,偶尔读几句诗,便觉得神清气爽。字少,不累,又不失优雅。
【1】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
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 /
我还想连落日一起浪费,比如散步 /
一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
我还要浪费风起的时候 /
坐在走廊发呆,直到你眼中乌云 /
全部被吹到窗外 /
我已经虚度了世界,它经过我 /
疲倦,又像从未被爱过 /
但是明天我还要这样,虚度 /
满目的花草,生活应该像它们一样美好 /
一样无意义,像被虚度的电影 /
那些绝望的爱和赴死 /
为我们带来短暂的沉默 /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
比如靠在栏杆上,低头看水的镜子 /
直到所有被虚度的事物 /
在我们身后,长出薄薄的翅膀 /
——李元胜《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3】
在年青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 /
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她 /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 /
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麽 /
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 /
若不得不分离 /
也要好好地说一声再见 /
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 /
感谢她给了你一份记意 /
长大了之后 /
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一刹那 /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
如山岗上那静静的晚月 /
——席慕蓉《无怨的青春》
喜欢这三首诗的原因很简单,字面意思,我确实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有些事我知道怎样做,但我不想做。宁愿“虚度”时光。海子有一句话——“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早上看到朋友在微信朋友圈里写道:人和人装逼的路数可能会不同,只要有一方认为风格不同就会产生隔阂,人与人就走得远了。
很有意思,的确是殊途同归。
今日如此和风煦日,我如何虚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