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
崖下放着一卷被褥,我走过去铺开,钻进去,睡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崖下,而是在平地,一个梳着长辫子、穿着黑袍的藏族老妈妈卷缩着坐在一边,吓得我一激灵,连忙爬起来把被子给老妈妈盖上。
难道我睡了别人的床铺?这对特别认被子的我来说太不可思议,收拾被子的时候,从被套里抖落出一堆资料,一张张地看,嗯是本人的。
医院
清瘦沉默的藏族老妈妈把她的一叠病历递了过来,从2014年到2021年,什么病要治这么长时间,待要细看,那老人一转身离开,跟一堆病友聊天去了,此时这位藏族老人,像极公园里的汉族大妈,见什么人都自来熟,也难怪,在医院里跟汉族呆这么久,不会说汉语那就奇了。
姐姐不知道什么进来,身后跟着一群能歌善舞的人,那些人跳的舞真叫一个棒,姐姐让我拍几张跳舞的照片,不用姐姐吩咐早我打开了手机,可惜离得太远,三十倍放大的镜头总捕捉不到精彩的画面,整体拍摄也困难,时常有一两个人在我按下快门的当儿闯进镜头,留半个身子或一张大脸。
无聊地去翻姐姐的书本,上面竟然全是红笔打的勾勾,有篇作文老师在好句子下划了不少波浪线,圈了不少好词,最后还做了长长的点评 ,看得我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姐姐你一大把年纪难道把母语忘了又回头重修?
姐姐瞪我一眼飞快地把书本抢回去,带着那些黄发蓝眼白皮肤的舞者们进入一望无际芦苇地,那些舞者时伏时跃,时隐时现,时立时旋,不知是芦苇衬托他们,还是他们衬托芦苇,总之画面很美。
姐姐呢?姐姐又哪去了呢?
床头
天已经大亮,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晴天,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腕上的玉镯入眼,浓绿温润,昨天褪了戴了一冬的大金镯子,换回过去十七年未曾离过身的这只玉镯,睡前还用减肥机吓了吓一身肥肉,一番操作,竟得一夜谜梦。
无心与梦纠缠,今天有很多事要办,去早市给老家的亲友买些土特产,回老爹老娘家包饺子,然而送俩老去火车站,从此牵心挂肚,直到三个月后他们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