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晚上7点老婆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凄然地坐在手术室旁的楼梯台阶上,身体斜靠着墙目光呆滞。心里慌乱如麻:老婆到底怎么样?能不能醒来?不会落下残疾吧?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泪水在眼眶里盘旋着……
娘家大嫂领着尚勇站在我身边弯腰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在这守着,她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你领着孩子还有你本家两个哥哥们去吃点饭吧。”
我无力地答道:“大嫂,我不饿,也吃不下!我要等淑珍出来!你们领着他去吧。”
娘家大哥也过来说:“去吧,再怎么着也得吃饭呀。”
我转脸把头贴在了墙上轻轻地道:“别劝了,哥,我要在这等淑珍出来!”说完泪水顺着脸颊悄悄流了下来。
娘家三哥问:“车主那边来人了吗?”
二哥说:“他不想来恁!让我连拖带拽地弄到了车上,交了5千元押金走了。”
娘家大哥嚷嚷道:“5千块钱够干嘛地!那不该让他走诶!”
“我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万交上了!”二哥说着瞟了一眼大哥,似乎有意拖长了声音道:“再说呗!”
娘家姐夫说:“看车主那个穿戴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人!”
大哥又问:“哪里的人问清楚了吗?”
二哥答道:“和咱姑家丽平一个村――田岭,倒好打听。”
我眼巴巴地盯着手术室那双紧紧闭着的门。一门心思地在心里默默祈盼:老婆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好好的!
娘家姐姐走到我跟前低头问:“当时摔完接着出血了吗?”
想着当时的情景我仍是心有余悸!顫颤地说:“那血淌得跟泉眼似地一个劲的向外窜!”
姐姐稍微松了一口气道:“那有可能没事!俺邻居有个出车祸地现场一点血没淌,就没抢救过来!”
午夜12点手术室的门‘倏地’一声敞开了,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两位男大夫,边走边喊:“谁是伤者家属?”
娘家二哥急忙拉着我的手凑到大夫跟前说:“我是伤者二哥,这个是伤者丈夫。”
大夫一看十几个人都围上来了,指着二哥和我说:“你俩跟我到办公室,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伤者情况。”关上门大夫边说边比划:“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伤者是后脑勺着地伤着脑干了!刚刚我们给她做左脑清创手术同时发现右脑也有淤血。现在还需要做右脑开颅清创手术。你们决定做还是不做?”
“我们做!一定做!她刚刚伺候完孩子高考通知书还没下来呢!”我顿时傻眼了哀声道:“求求您大夫一定要救救她呀!”
大夫面露难色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只是……”
二哥打断大夫的话,说:“咱这样,我们尽心,你们尽全力抢救!这个嘛……一点心意你们辛苦了!”二哥说着把手放进了医生的口袋里又急忙抽出来紧紧地握住医生的手说:“太年轻了!一定要救救她啊!”
我无力地靠在门外的墙上,眼泪涮涮地流了出来,心里抖个不停!堂哥凌强、二田过来扶着我坐在电梯口一侧的连椅上。四周静悄悄的,大家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娘家大哥看看在一旁站着的二哥问道:“伤势很严重吗?”
二哥道:“明天再说吧。”
娘家姐姐也忍不住掉泪:“你说这个小妮子什么命呀!刚费力巴拉地把孩子拉扯出来竟然摊上这事!”
大堂嫂也说:“她过日子可切了。前几天在家里赶集她还扯着我的手让我教她做刺绣。说孩子大了得装饰房子。我还笑她这么早慌慌着想儿媳妇呀!”
我的脑海里老婆日常忙忙碌碌的身影似电影画面一遍又一遍闪烁着。眼泪像线穿着的帘珠,身边净是抽完的烟头、擦拭的纸巾……凌晨4点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大家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哥哥们连忙问:“大夫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回病房,明天查房时再说。”
我看着静静地躺在推车上的老婆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比个篮球还要大!只露着个巴掌大的小脸紧紧的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我的心似被钢刀一寸一寸刺入!泪流如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