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大家肯定都知道。我就是青蛙,就是那只青蛙,纯纯的那只青蛙。
当兵第二年,我报名参加军校招生考试。
那时,我是一名“机关兵”,就是帮领导拿拿报纸、倒到水,不用执勤、站岗,不用参加日常训练,加之那时部队管理也没有现在这么正规,反正有大把的自由支配时间。报了名,买了复习资料,还象征性地划拉了复习计划表。
但复习没几天,就发现坐不住了。心里总觉着时间还早呀,急啥呢!上午复习一会。到中午,望望窗外,西北边陲光秃秃的杨树上顶着一个冬天都不会融化的、灰的有点发黑的雪,还有整个冬日里几乎被雾蒙蒙的尘埃遮的只剩淡淡的橙色的太阳,毫无激情,还是正常午休吧。下午,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但不是用来复习的。下午,炊事班的、汽车排的、卫生队的、公务班的球友聚集篮球场,大显身手,这时可不能少了我——“魔术师约翰逊”。
就这样,几个月一晃而过,带着许多一知半解和事实而非上了考场。结果,不出意外,落选了。
过了一年,打算痛改前非,再考一次。
正当踌躇满志时,团里决定,为解决老兵退伍后基层连队执勤兵力不足的困难,调整部分机关战士临时下连队充实兵力。我们部门明明有不参加军校考试的战士,可领导偏偏报了我的名。还“特别关心”地告诉我,已经帮我选了一个任务最轻的连队,并给连队主官交代了多给我留些复习时间。“感激”之余,我下定决心——不要照顾,下最辛苦、最能锻炼人的新兵连。领导吃惊的看着我说“到新兵连是真没时间呀!”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没关系。”
新兵连的工作量真的很大。作为新兵班长,白天带新兵训练,晚上还要了解每个人的思想状况,做好思想工作。新兵组成很复杂,有城市兵、有农村兵,有南方的、有北方的,有大学生、有初中生,有汉族的、有少数民族的,我脑子里装满了这个城市兵这两天又浮躁了、那个南方兵吃不惯面条了、那个新兵没有理解动作要领了等等。每天零点以后,看着新兵都睡着了,我才拿出复习书开始复习。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时,正好是军校招生预考时。如此重压之下,居然考上了!
前年从部队退役了。习惯了部队的忙碌,突然闲下来,心里空荡荡的。思来想去,挑战一下自我,报考号称“天下第一考”的司法考试。
第一次报考,既没有报面授班,也没有参加网络课程。因为心里有种优越感,我闲在家,比上班族和在校生多好多时间呢!所以一边复习,一边研究着徒步路线、旅游地点。烟花三月下了扬州,五月看了裕民山花,八月走了天山腹地的独库公路。总之,该聚会聚会,该娱乐娱乐,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中旬,大考来临。感觉书都看了,问题不大吧,我安慰自己。结果,差了近百分。又一次被刺激到了。
在家闲了一年,去年,找了新的工作,虽不及在部队忙碌,可也必须朝九晚五。一种强烈的不甘心,驱使着我又一次报考了司法考试。
这一次,白天上班,晚上复习。除了参加家长会以及必不可少的聚会以外,放弃了一切休闲娱乐时间。有时爱人看我学习很晚,安慰我说:“尽力而为吧,别太拼命,毕竟年龄和青年人比不了!”在我看来,真不是年龄的问题,是有没有决心的问题。功夫不负有心人,赶在末代司考,终于通过了。
回首往事,感觉自己贱贱的,是属核桃的,要砸着吃。换句话说,是纯纯的温水里的青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