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海干枯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看到，米黄色防护膜表面那细小的血红色颗粒已经全部消失。除他以外，其他四名灵将都已大汗淋漓，全身上下释放出的气息也已经变得不稳。从表面上看，他们只是在使用一个多人组合技，事实上，这一招反哺母核的多人组合技会消耗掉他们过半的灵力和体力。

“嗡——”

微弱的鸣叫声突然响起。水面突然开始转动，随即向下塌陷，逐渐形成一个小型漩涡。

一股接近透明的白色光柱从漩涡中央破水而出。闪闪发光的正三角体瞬间变得透明，融入光柱内部。光柱迅速地膨胀起来，随即穿过隔层中露出的缝隙，命中大厅上层顶端的石壁，将相隔数十米的石壁和水面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

白光渐渐地减弱，变得如同月光一般，亮度微弱，柔美而不耀眼。两条由花瓣形状的光团拼接而成的螺旋状丝线缓缓显现出来，互相交错，从水面一直往上流动，在光柱的顶端交织在一起。其中一条丝线是玫瑰红色，另一条则是浅粉色。

浓郁的生命气息从白色光柱上释放而出，向四名灵使播撒而去。它就像是春日里的森林里的气味一样，清新而又甜美，比最诱人的花香还要更加芬芳。

“哇……”

叶恒远率先不由自主地赞叹一声。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抬起双臂，向眼前的光柱伸出双手，像是要把它紧紧抱住一般。沁人心脾的生命气息瞬间涌入他的身躯，将他紧紧包围，滋润他体内的每一条灵脉。他感觉到，自己全身所有的不适感都瞬间消失。

其他三人的反应则没有那么剧烈。雷曦和李文信脸上的表情都已变得放松很多。薛梦怡的反应最轻微，只是轻轻地闭上双眼。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慢慢地接受母核的滋润。放松。”巫海的声音再次通过传音术传入四名灵使的耳朵里。

四名灵使先后坐正身体，连续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和情绪，重新进入修炼状态，一点一点地将母核释放出的天地元力消化。

白光化为星星点点的细小碎片，从光柱表面飘落下来，落到四名灵使的身躯表面，再缓缓地融入他们的身体。随后，玫瑰红色和浅粉色的“花瓣”从光柱中央缓缓飘出，化为两条长长的花带，围成两个圆圈，将四名灵使包裹在其中。四人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同时泛起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泽，身上释放出的气息也渐渐与天地元力所带来的生命气息融为一体。

清澈透明的水面缓缓下降，渐渐地融入到米黄色的防护膜之中，消失不见。防护膜表面直接暴露在五位灵将面前。

巫海伸出右臂，面向米黄色防护膜，再次张开右掌，往下一推。银色的眼睛图案再次显现在他的掌心。一道亮银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涌出，汇入防护膜之中。

五颗灵核同时暂停能量输出，也停止自转。它们重新回到五名灵将身前。

转瞬之间，防护膜从米黄色变成四色混杂，随后一点点地熔化，再一点点地消失。

如同荔枝一般清澈透明的巨大玻璃状球体显现在五位灵将面前。从外面看，它似乎像是由无数面大小不一的球形镜子拼凑而成的，没有人能只凭肉眼看出它到底有几层，只能看见它透明表层内的无数气泡。这些气泡一共有十二种颜色，分别代表十二种灵力元素。所有的气泡都在它的表层内部如游鱼般来回游动，不断地变形，不断地扩大，不断地缩小，从而不断地融合，不断地分裂，再融合，再分裂，无规律地无限循环。

但是，此时此刻，母核内部的十二种颜色的规模却是不相同的。只要随便一瞥，就能看出，其中三种颜色的气泡最多，几乎等于其他九种气泡的数量之和。它们分别是代表黑暗属性的黑色气泡、代表毁灭属性的深褐色气泡，以及代表虚无属性的灰色气泡。这三种气泡的体积之和也是最大的，几乎把其他九种颜色的气泡全都压制住。

“唉。”

巫海抬起干枯的大手，轻轻地捋早已全白的胡子，长叹一口气。

“还是不行。照这样下去，只有我们十二人同时施法，才能将母核彻底扭转过来。”

“十二人全齐？”

康隆转过头，面向巫海，露出带有几分惊讶的表情。

“主帅阁下，这怎么可能呢？我军马上就要对坚岩国进行反攻，其他三边也不能放松防御……”

“我知道，”巫海点头，“他们走不开。西边战事也要紧。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先暂时压制异动，并将负面能量全都疏导出去。”

“全都疏导出去？”

康隆转过头，看向母核的内层，眼底闪过两道蓝光，随即摇头。

“今天之内，绝不可能。最少也得一个星期。”

“那就封印它吧。”柳熙莹突然开口。

“什么？”

侯仁泽和曹顺阳同时转身，紧盯住柳熙莹遮挡在黑皮面具下的脸。

“以主帅阁下的实力，加上我们四个，暂时封印住发生异动的那一部分，应该不困难。”柳熙莹缓缓地说。

侯仁泽抬起手，扶正眼镜，盯住柳熙莹黑宝石一样的双眸，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什么。

“对。”

巫海神色凝重地点头。他对柳熙莹的反应丝毫不感到意外。

“目前，我们也只能这么做。我来施加封印。你们四个负责辅助和引导。”

“是。”

四位灵将同时后退一步，躬身行礼。他们先向母核行礼，再向巫海行礼。

巫海再次转过身，张开双手，面对母核。两道灰色旋风同时从他的掌心涌现出来，分别沿顺时针和逆时针高速转动。强大的虚无属性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扩散开来，瞬间充满整座主厅。有形有质的灵力波动渐渐挤满主厅中的每一寸缝隙。除十二座修炼台周边及其内部的空间之外，整座主厅中到处是四处奔涌的浑厚空间能量。

“伟大的万物之灵，慈爱的万物之母。请允许您的儿女为您抚平您的伤痛，治愈您的伤疤，让您重获生命力，重新焕发您本该拥有的光彩。”

一圈又一圈的灰色符文从他的双掌中央飘出，缓缓地穿过母核的透明表层，融入一个又一个气泡之中。

四位灵将分别向四个方向后退。四色光芒重新从灵核之上闪烁起来。四道流光从四个方向射出，缓缓注入母核表层的边缘位置。穿过母核的表层之后，流光便渐渐变成不同颜色的液体，缓缓地注入相对较小的气泡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母核表层中显现出来的气泡渐渐发生变化，总体色彩变得略微明亮一些，自身的流动也变得更加有序。

“嗯？”

叶恒远睁开双眼，慢慢站起来，走下修炼台。

光柱已经不见，浓郁的生命气息也已经消失。但是，自己体内充满活力的感觉依然还在。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脉似乎被拓宽一些，其中流动的灵力也变得更加凝实。

“怎么样？感觉好吗？”

说话的是李文信。他也已经结束修炼，并从修炼台上走下来。他灰色的双瞳似乎也已经变得更加有神。

“啊？很好啊，”叶恒远用力地挥动双臂，“我现在全身都很舒服。”

李文信立刻点头，随即转过头，看向薛梦怡和雷曦，双眼中似乎多出什么。

“下来吧，”巫海的声音再次传出来，“直接从中间飞下来。”

薛梦怡和雷曦也先后醒过来。四人排成一队，先后从主厅上层的中心位置跃下，缓缓往下飘，落到主厅下层的地面上。

叶恒远忍不住四处东张西望。他这才发现，主厅下层的空间非常广阔，比他们刚才所处的位置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此时此刻，五颗灵核的气息和激荡的灵力波动已经消失，只剩下浓郁的生命气息充斥整座主厅。

“怎么样，孩子们？感觉好吗？”

巫海慢慢地向前踱步，来到四名灵使面前。他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像是面对自己的儿孙们一样。

“主帅。”

“师父。”

四名灵使纷纷躬身行礼。

叶恒远忍不住轻轻地抬起头，偷偷地往上一瞄。他仿佛看到，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又回到自己面前。他连续眨动好几下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堂堂的十二灵将主帅，八阶顶级强者，竟然只是一个普通老人的模样。别说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就连其他几位灵将身上的独特气质，在这位主帅身上都丝毫看不见。

巫海张开手，走到李文信面前，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并抚摸他的后背。

“都起来吧，孩子们。”

“是，主帅。”四名灵使同时起身。

叶恒远再次迅速地转动脑袋，仔细打量巫海身后的十二座修炼台，以及仍然分成两半的太极图。他感受到，两片太极图中央露出的凹陷处正在散发出更加纯粹、浓郁、清新的生命气息。此时此刻，其他四位灵将已经全部离开。整座空旷的大厅里，只有主帅巫海和他们四人。

“反哺仪式已经结束，”巫海不紧不慢地说，“母核已经暂时恢复正常。”

“真的吗，师父？”李文信感到有些惊讶。

“没错。”

巫海再次抬起手，一边捋胡子，一边仔细打量自己面前的孩子们。

“之前的那一股冲击力，带给你们什么感觉？很难受，对不对？”

薛梦怡点点头，小嘴微微一撅，脸上露出带有几分不高兴的表情。

“那是十二灵将的秘法‘多重灵旋’所导致的副作用，”巫海说，“我的想法是，用它来测试你们的修为和身体状况，尤其是你们的耐力和防御力。”

雷曦微微点头，看向十二座修炼台的方向，没有说什么。

“我很高兴。你们几个的各项身体素质在同级别、同属性的战斗灵师中都是最顶级的。即使不算微灵核，也一样。”

巫海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即将目光落到叶恒远身上。

“谢……谢谢主帅夸奖。”

叶恒远忍不住露出羞涩的表情，略微低下头。

“你别这么拘束啊，小远。”

巫海呵呵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和大多数同龄老人不同，他的牙齿仍然很完整，并且仍然光洁如玉。

“你有点像我最小的孙子呢。他比你小几岁，也是非常腼腆，不怎么爱说话。”

叶恒远的脸不由自主地红起来。他当然明白，主帅能够完全看透他身上的一切。

“好啦，”巫海转过身，向太极图的方向挥手，“你们都跟我来吧。”

“是，主帅。”

四名灵使再次躬身行礼，自动排成一队，跟在巫海身后，缓缓地向母核走去。巫海的步伐很慢，但也很稳健，不像是一个老人的步伐。四名灵使全都没听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也仍然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点灵力波动。

巫海缓缓地走到太极图前方，停在地面上的一个不清晰的母核和十二子核的标志之前。这个标志有些模糊，甚至还有磨损。不过，当他的双脚踏到凹痕正上方时，一道粗如百年古树树干的透明光柱再次从母核中央缓缓射出。

四名灵使自动分开，在巫海身后排成一排。他们同时看到，十二个不同颜色的气团连成一团，排成一条细长的直线，像一条海藻一般，从光柱底部缓缓上升。

“这十二种气团，代表十二种不同属性的灵力元素。它们是母核中的能量结晶。苍灵大陆上所有的灵力，都来自于这些能量结晶。整个苍灵大陆，都是在这些能量结晶的相互作用之下形成的。我们目前能够看到的这些，只是母核内部无数能量结晶的几万分之一，甚至是几十万分之一。母核内部蕴藏的灵力总量究竟有多大，连我也无法探测。”

巫海低下头，继续注视母核表面。母核表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颜色，几乎和水潭中的水完全一模一样。

四名灵使同时抬起头，仰视十二个不同的气团。水蛇一样的气团链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光柱顶部一圈又一圈地上下盘旋。在他们的眼里，不同的气团散发出不同的光芒，而代表他们所拥有的灵力属性的那一束光芒更是格外耀眼。四颗微灵核同时从他们的背后透体而出。四颗亮白色光点先后在它们的中心位置闪烁起来。

“母核的体积和质量，是无比巨大的。根据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代十二灵将主帅测算，它的直径几乎等于苍灵大陆上最高的山峰的高度，占到苍灵大陆地下目前可探知的深度的三分之二以上。现在，我们用肉眼能看到的，仅仅是它的很小一部分。”

巫海伸出右手食指，指向漂浮在光柱上方的气团链。一束银光从他的指尖射出，射向气团链。光束射中气团链的中心，随后分成三道一模一样的光束，反射回来，分别射向叶恒远、薛梦怡和雷曦的胸前。

“不要紧张。不要抵挡或躲避它。它的功效，是建立你们跟母核之间的直接联系。”

李文信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三名灵使。他还记得，他自己最初刚刚建立与母核的联系时的画面。当时，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虚无属性灵力组成的大型迷宫。当他从迷宫内部闯出来时，他全身的灵力和体力已经耗尽大半。

很快，三人胸前分别浮现出一颗十二色的球形光团。随后，三颗球形光团渐渐融入三名灵使体内。

“很好。”

巫海转回身，露出满意的表情。

“现在，你们听我的，依次站到我脚下的图案前面。”

三名灵使同时低下头，看向镌刻在地面上的灵核图案。

“小雷曦，你先来。”巫海伸出手，指向雷曦。

“是，主帅阁下。”

雷曦再次行礼，随即上前几步，站到灵核图案之前。一束彩色光柱突然从她脚下冒出来，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

随后，一个亦真亦幻的球形虚影凭空出现。它是一个正圆形球体，分为三层，最外层接近完全透明，中间一层是链状的十二种颜色的气团，最内层则是淡黄色和乳白色的乳汁状液体。

“这是母核的力量释放出的缩影，”巫海淡淡地说，“母核已经感知到你们的气息。它将会逐步检测你们身上的全部力量。”

一束混合着十二种颜色的彩色光束从球形虚影中央射出，命中光柱表面。它在光柱外围缓缓地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变色，颜色时而深、时而浅，像是在扫描什么。

叶恒远聚精会神地注视那道彩色光束。他感觉到，那道光束似乎在呼唤他。他体内的龙纹方天戟似乎也得到呼唤，散发出一阵又一阵强有力的能量波动，反复冲击自己体内的灵脉，像是要冲出自己的身体一样。

光柱缓缓褪去时，它已经完全变成紫红色。

雷曦的身体重新显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她闭着双眼，踮着脚尖，双臂自然下垂，双掌却往上举着起，像是在跳舞。紫红色的雷电围绕在她身体周围，劈啪作响。一层完全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紫色凤凰图案在她背后若隐若现。

“嗯……”

巫海露出满意的表情，微微点头。

“仁泽的眼光，果然不差。”

雷曦长呼出一口气，轻轻摇头。几滴汗珠从她的脸庞和脖子上流下来。

“小雷曦，你的能量操控天赋在你的家族里算是很高的。但是，对于怒雷灵将的继承人来说，这还不够。雷属性虽然不是最难操控的能量属性，但却是最容易流失、最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耗的能量属性。仁泽和我说过，也和龙遥说过，你在修炼和对战中经常会为了追求攻击力和杀伤力而导致不必要的能量损耗。这很不好。你的攻击力已经足够强，但自身能量的损耗程度也是非常大的。在战斗中，任何一点多余的损耗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甚至会让你丧命。”

叶恒远忍不住张开嘴，差一点尖叫出声。以雷曦的能量操控能力，竟然还能造成“非常大的损耗”？这句评价，实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母核刚才帮你梳理过体内的灵脉，”巫海说，“这能够帮你改善你体内能量损耗和流失的问题。同时，它还帮你理顺过大脑中的脑组织。这能够进一步提升你的领悟力。”

叶恒远再次差点叫出声来。他不得不伸出两根手指，用力地掐自己的大腿。他记得，教人体功能课程的教员曾经讲过，大脑是人类最精密、最复杂的器官。目前，即使是最顶级的治疗灵师，也很难对人类的大脑进行足够有效的治疗。

然而，母核的力量竟然能够梳理人的脑组织……

“谢谢主帅。”

雷曦恭敬地躬身行礼，退回李文信身边。在这一刻，她海藻般的披肩长发似乎变长几分，白玉般的肌肤似乎也变得更加细腻。

“小梦怡，该你了。”巫海把目光投向薛梦怡。

薛梦怡轻轻点头，俏脸上浮起两片浅浅的红晕。她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站到灵核图案之前，向母核行礼。

巫海抬起手，向她做出一个虚按的动作。一颗小巧的银色光球出现在她头顶上，化为一片薄薄的光幕，倾泻而下，笼罩住她的身体。一道发着光的白线围绕在光幕之上，从顶端缓缓地下落。

“嗯……很不错……但是……”

巫海停顿一下，双眉蹙紧，随后才向母核招手。

又是一道光束从母核表面射出。这一次的光束不再是彩色的，而是纯粹的金黄色。

围绕在薛梦怡身体周围的银色光幕开始变形，迅速地增大、加粗，变成一根银色光柱。

金色光束直接命中银色光柱的中心点。随后，银色光柱渐渐开始变色。金黄色的灵力波动在它的表面呈波纹状扩散，将它逐渐染成金黄色。

数十道明黄色的光芒突然从光柱中央冒出来，射向大厅的各个角落。七彩明光石也从光柱内部浮现出来，围绕在光柱周围，排列成正七边形。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交替闪烁。

一个金色虚影慢慢地从七彩明光石和光柱之间显现出来。

从外表上看，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有着一头金黄色的披肩秀发，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齐膝纱裙，一双白嫩的脚干净而修长。但是，她的背后却又长着一对乳白色的羽翼，随着四处扩散的灵力波动而轻轻上下摆动。无比纯净的光明属性灵力从乳白色羽翼上散发出来

“这……这是……天使？”

叶恒远再也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抬起手，指向无比高大的人形虚影。现在的他，已经能够看出：这道虚影，不是人类的影像，而是人形灵兽的影像。专门讲解人形类灵兽的那一堂灵兽辨析课上提到的第一种人形灵兽，便是天使。

巫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叶恒远吃惊的脸。他干枯的老脸上再次浮起一丝笑容。

几分钟后，金色光束完全融入光柱之内。光柱慢慢地变淡，缓缓地消失。金色虚影也渐渐消失。

薛梦怡娇小的身影重新显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七彩明光石化为七道流光，重新融入她的体内。她紧闭双眼，双手在胸前合十，像是在祈祷。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巫海的声音突然多出几分沧桑感，像是突然回想起某些早已尘封多年的往事一般。

“这份力量……真的在你身上。明光家族这一代的传承者，果然是你。”

“是的，主帅。”薛梦怡轻声说。

叶恒远更加惊讶，不得不抬起手，捂住自己一时闭不上的嘴巴。

“小梦怡，”巫海变得严肃起来，“你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感知到这股传承力量，对吧？你以后修炼要更加专注，切不可三心二意，尤其要专心于能量的变化和转换这两个方面。只有这样，你才能早日掌握它。”

“是，主帅。”

薛梦怡再次向母核和巫海行礼，随即缓缓地后退。此时的她，不再是平日里那个俏皮可爱的千金小姐，反而多出几分属于成年女性和专属于大家族继承人的成熟和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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