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劳动的一天。
每年到这几天,我就会特别想念离开我的亲人,怀念妈妈带我们劳动的美好时刻。
记忆中,妈妈永远忙乎的是厨房。先把厨房清理一遍,碗柜要抬出来每一格擦洗干干净净,灶台要上上下下擦,灶前的柴火灰用篮子提出去,过年才会拿出来的碗一个个洗干净,篮子里装上稻草,再将碗铺上去,以备过年用。厨房还要专门搁置案板(一块门做临时案板),洗案板是爸爸或者哥哥的事,搁在院子中,打一桶井水上来,先用水冲洗几遍,撒上洗衣粉,拿把刷子使劲上下来回刷,再用水冲洗时一定是清水出去黑水出来。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也随着这黑乎乎的水“哗啦啦”的流走。
房前房后一定是小哥打扫。印象最深刻是小哥当兵回家探亲的那年过年,高大个的他拿着铁锹和扫把,先用铁锹把堆积在沟里的泥土树叶杂质等用锹盛上来,再用扫把使劲扫,大手握着小扫把,特别有力。几个小时下来,房屋前后被清扫的用手几乎摸不上灰尘,这就是我那做事超级细致的小哥。想念他。
印象中的我也是忙碌的,每一间房由我负责。到这几天,妈妈早已经把床单被子洗干净,留下枕头要我一个个装上谷壳,有些人家常会省掉这一道工序,但妈妈说一年到头,都换个新,哪怕谷壳也是爸爸专门去弄回来,妈妈晾晒几天再用筛子过滤一遍,然后我再用清洗干净的枕巾一个个装上,把针穿上线,一针一针密密缝,以免谷壳漏出。通常一家人的枕头我要花半天时间,看着它们一个个经由我手再去服务于家人,那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事。
那时我们每间房都会有一个桌子,我们叫办公桌,一定不是现在办公用的桌子,它只是用来搁些东西,三个抽屉都要一个个抽出来拿到外面清理掉不用的物品,再拿废报纸在最下面铺上一层,把些小物件一个个摆进去。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个抽屉被我上锁,锁住我青春时所有的秘密。
那时的我就喜欢有变化的生活,没有变化也试着创造变化。比如今年把床换个位置,明年把桌子换个方向,每一次打扫总会有些变化,细微的变化也会带给我几天的新鲜样,稍有不同也会带来几天愉悦的心情。
爸爸是打杂的人,但主要任务还是集中院子中央的花坛。爸爸会把一些枯枝败叶清理一边,又把里面清扫干净,那时不知道叶子也可以变成养料,一定是支持爸爸把它们都清扫出去的,这样整个院子看着特别清爽。
大哥会做些什么记不清楚,也许他会给小哥帮忙,也许他也会被我使唤,也许又会帮妈妈搭把手……
今天,我又在劳动,身边陪伴的是老公,我成为劳动中的主力军,幸运的是今年老公全程陪同,我负责整理擦洗,门、墙裙、拖地都由老公负责,有老公协助,我有了比之前些年轻松的感觉。
尽管昨天还是病人,今天我依然劳动一天,我知道简单打扫仍可以过年,但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关,改不了这多年妈妈留给我的习惯,更不愿放下妈妈传承下来的那份美好心愿——清扫灰尘,迎接全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