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时间里浪费无限的生命

叶·光

1

就这样,

我可以把太阳坐死。

你还在等什么?

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我可以写一封信给你,

老土得有点掉渣的用词,

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酸,而这就是相信,

相信信的两端与词语的两端一定有美好的牵连。


不去创设一种场景,哪怕虚枉也在所不惜。

你今天早上夺门而出的时候,

我已经在写这封信,我静坐在阳台上,

太阳慢慢靠近我,直到将我从背后紧紧地搂住。


而你,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你说想去找个人。

在我的身体热起来的时候,

我感觉太阳是一个淫荡的帝王,抚摸众生,

不知道我能不能从中获得最持久、最有力的力量,反正我的信写得很短很短。


我不知所以,在太阳稍稍被乌云遮挡的时候

就像我的人生突然遭遇一场变故,

有一场冰风暴将要袭来,但我不知道如何抵挡,

我用笔去抵挡?噢,可真是一个书生!


我的笔划破了信笺纸,仿佛渗出了血,

从一个形容你眼睛的词语里渗出血来,一泓

汩汩地不断地流,将我的眼睛淹没,

啊!太阳,我的太阳,赶紧拂去那片乌云吧!


让我就这样定格,不再想象与规划,

所谓的明天,太阳不一定能够掠过它的头顶,

在深邃的缭乱的我的思想的丛林里有猛虎出没,

赶紧嗅近我的玫瑰,我将我的笔暂且停搁。

2

就这样,

我可以坐一整天!

你还是回来吧,

为什么把方向总是朝向外边?


太阳隐沉它沸腾的心脏,

想必不想让我们见到它狂躁不安的模样,

我只见到你有一个小时的不安,来自于内心,

你却不愿承认,那会搅乱你的一生。


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一个小时的有限的时间,多么可怜可惜又珍贵的

时间啊,将要夺去你的生命的

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万万分之一。


不是吗?你走向外面世界,世界就变得陌生

而汹涌了,你遇见一个好人,最后发现是

别有用心的。你遇见一个坏人,最后发现他

却让你学会了成长。世界是不好也不坏的吧!


不是吗?在你游荡在那条熟悉的街道,

你常常会哼唱一首情歌,你情不自己,

却唱透了自己。你说:“我也想写一首歌!”

但你不知道怎样谱曲。歌,只要能唱就行。


不是吗?你已经在人群中被人认了出来,

你不是普通的样子。你高傲的仰面朝天的样子,

鼻吼里总是喘着大气,你希望是一位吹着

大喇叭的乐手,最终却变成了一位乐盲。


你不知道天空之外还有天空,

在我们认识的宇宙之外还有另一个宇宙。

你寻找你的宇宙,用一切熟悉或者变异的方法,

无论管用的与不管用的,你都尝试了。


几秒钟就可以让一具鲜活的肉体倒下,

并让周围人眼睁睁看着这具肉体渐渐失去活力,

变得冰冷,变得丑气熏天,变得腐败了再腐败,

你或者在其中成为一名医生,却无能为力。


你连自己都无法医治,就像健康大师说着健康

一头却载倒在健康的路上,我们不去嘲笑

这样的无为与羞耻。你已经、将要、并准备

好了迎接这个世界了吗?


3

就这样,

我可以将我自己坐死。

你还是回来吧,

你不必在外面游游荡荡。

虽然太阳已经筑起巢穴,那是给冬日的小鸟取暖用的。


我正好在阳台上晒出我的一件风衣,

我不希望风衣是用来挡风的,

我希望把风衣披在你的身上,至少也可以取取暖。

太阳总是躲躲藏藏的,不知道为什么?


太阳为什么总是一成不变地沿着同一个轨迹,

把自己的光亮抛洒,太阳应该不是那么无私,

太阳应该有自己的目的,是想争夺爱情吗?

噢!那可怜的揣测,就连太阳也不放过。


这难道不就是人类的宿命吗?你还在犹豫

什么?你回来吧,我用爱情包扎你的伤口。

瞧!太阳又猛烈起来,点燃了对面人家的烛火。


你走近我,靠近我,慢慢了解并接受我吧!

这不是很好吗?我在我有限的时间里等待一场

命运降临,你就是我的命运吧!是贫穷还是

富贵,是幸福还是动荡,我没有想过。


我倒想过一种方式,是太阳般的,愿意阳光

为你停留在指尖,在我的信笺上面,慢慢划

出一条痕迹,词语与词语的疯狂与平静,随我

爱的气息渐渐孕育到句子里,散发爱的波光。


看见我的字迹是从内心流淌出去的,在太阳

拥紧我的正午时分,万物璀璨,生命流逝,

只有我的思想如太阳一般在燃烧,燃烧

在我的信笺上,我的字迹不会烟灭。


你回来吧,回来得正是该回来的时候,

那个爱情本身不全是一朵玫瑰花与夜莺的故事,

也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也不是崔莺莺与张生,

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是贾宝玉与林黛玉。


为什么我们,当代人总是怀念故纸堆里的爱情?

让太阳的火焰全都把它们烧了吧!

梅非斯特总是希望浮士德博土坠入人类之错,

极尽诱惑,最后却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们最后只能听到自己挖掘自己墓穴的那个声音,来自于贪婪,自私,欺骗,仇杀,战争。

我们流连望返在桃花园,园子那么多?

为什么世界上最繁华最美的花园总毁于战火?


爱情是场孤绝的战斗!我将迎接你回来的心,

并将它写在我的信笺上,没有玫瑰花,

没有星星,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所谓的成功,

只有一道平静的水流在纸上平静地流。


我发现我弄丢了爱情像太阳被乌云遮住一般,

我感觉到冰冷,从后背冻起,整个身体希望

活过来。我还是借助于太阳这个帝王般的外力。不!我应该站起来,用双脚支撑我的重心。


在有限的时间里浪费无限的生命,

爱情也是千万种命中的一种命,运不在哪朵桃花上开,而是你回来了,我的信写得也差不多了。

我的信写得很短很短,哪怕你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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