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成人的英雄传奇

一个来自女性的决定能改变什么?

在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的《The Post》(《华盛顿邮报》)所讲述的“五角大楼文件泄密案”之外,这是早就埋好的引线。

斯皮尔伯格、梅丽尔·斯特里普、汤姆·汉克斯这个一看就要冲奥的“铁三角”组合,虽然最后只拿下最佳影片和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但分量已足够。


凯瑟琳·格雷厄姆和布莱德利,电影中还原了布莱德利踩桌子的动作细节。

彼时的《华盛顿邮报》还不是美国发行量最多的三大报之后,用汤姆·汉克斯饰演的总编布莱德利(Benjamin Bradlee)的话说,他们还只是“地区性小报”。

人物原型:出版人凯瑟琳·格雷厄姆(Katharine Graham)

梅姨饰演的出版人凯瑟琳·格雷厄姆(Katharine Graham),是不折不扣的富家女。她在丈夫Philip Graham(华盛顿邮报的著名发行人)自杀后接管华盛顿邮报,虽然缺乏职业经验,但上任两年后她就撤掉作风保守的总编辑,改由原《新闻周刊》驻华盛顿的首席记者,也就是布莱德利出任总编辑。

华盛顿邮报由此开启了走向世界性大报的征途。那一年,是1965年。而第一步,就是这场五角大楼泄密案。

1971年,《纽约时报》拿到一份长达7500页的越战研究报告。这份属于高度机密的文件,直指杜鲁门、艾森豪威尔、肯尼迪、约翰逊四任美国总统在越南问题上对民众和国会全都撒了谎,导致美国在越战问题上泥足深陷。


文件如果被公诸于众,无疑将重创美国政府的公信力,民众支持率也将面对断崖式下降。但公布就意味着将彻底站到政府的对立面。《纽约时报》首先发难,准备了十篇重磅长篇系列报道,打算连砸十天猛料,但第三天就被法庭禁令要求收声。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法庭禁止报纸刊登特定内容。

这时,《华盛顿邮报》接棒入场,同样从线人手中搞到了这份绝密报告。此刻,出不出版就成为一个两难的选择题,总编、董事会和法律团队激烈对峙。

董事要保住刚上市的股东利益:如果政府赢下诉讼,那我们就会被定罪,《华盛顿邮报》也将不复存在。即使不发这篇报道,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

布莱德利总编则坚守他作为媒体人的信念:不,如果不发,我们就失去了一切。如果大家都知道我们有了报告却不发出来,那《华盛顿邮报》的声誉就荡然无存……

我们就输了,整个国家都输了,尼克松赢了。尼克松赢了这一次,他还会赢下一次,以及以后的每一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害怕了。”


而握有最终决定权的人正是Katharine。然而在六方电话的这场戏中,前期Katharine似乎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一如她在电影大部分时间那样。

当她去华尔街跟投资人、银行家开会,那是一个全男性的场合,她明显还是稚嫩的新手,连几句事先备好的台词都没机会抛出。

当她去国防部长家聚餐,男人们开始谈论政治,女性集体离场。连她这个《华盛顿邮报》出版人都只能陪名媛太太们聊聊社交圈无关痛痒的话题。

当她去为自己的公司宣布上市,女性全都站在门外。这就像是上世纪70年代女性处境的隐喻,一直被核心层拒之门外。而只有Katharine穿过了人潮,打开了大门,进入全男性的世界。


在这场决定要不要出版机密文件的六方对话中,她更是站在了中心。梅姨的表演功力,在这段细致到毫厘。在《时代周刊》的点评词里写着,这是一部为真正成熟的成年人打造的超级英雄电影。成年人多数有了许多思量和牵绊,不谈空想只问利益,但若在关键时刻做出一个对的抉择,自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和勇气。那时的Katharine,就是这样的超级英雄。

1971年6月18日,刊印着五角大楼绝密文件报道的《华盛顿邮报》出街,一时洛阳纸贵。但关于勇气的故事并未终止,电影末尾刻意暗示了水门事件。而华盛顿邮报当年几乎是孤立无援地坚持调查水门事件两年之久,直到挖掘出共和党为赢得选举在民主党的总部安装窃听器的丑闻,迫使尼克松总统下台,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被迫辞职的总统。

电影中曾重现了华盛顿邮报著名发行人Philip Graham对新闻的历史使命的定义:新闻是历史的第一份草稿。真实生活中并没有那么多需要拯救世界的时刻,有勇气直追真相并公之于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是生活的斗士和真正的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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