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假,选择了回老家,感觉中秋这样既是秋天又是团圆的节日,回老家便是最有仪式感的诗和远方……
月饼
“月饼是用来送的,不是用来吃的”,在月饼礼盒大流转中不时打趣感慨,但是老家的月饼,却不一样,月饼就是月饼,是想起来流口水的。
这月饼模子至少十多年了吧,卖相不好,但每年都是不变的样子,这样也好,不管多少年,一看外表,马上就能意会到它的味道,苹果样子的是白糖馅,锅盖样子的是全酥饼……老家的月饼看起来很粗糙,是用胡麻油做酥揉面,皮酥的一碰就裂,小时候我们会把裂开掉下来的月饼皮一点点的吃掉,让那股麻油香留在舌齿间,再去款款的掰开甜甜的馅,白糖,冰糖,花生仁,瓜子仁……用油拌起来,润泽,酥脆,甜,平时吃不到的甜,混着油香,浓重的味道,就像丰收后在粮草堆里放肆的跳跃,任性的享受浓厚的甜……是的,它很粗糙,加工它的作坊也很粗糙,它和高大上的礼品其实只差了一个包装的距离,这样也好,才是家乡不变的味道,让我瞬间想起在父亲母亲陪伴下的幸福时光。
院子
院子里,上午的阳光,一步步爬上围墙,最终停在一颗茂盛高大的鸡冠花上,婆婆说这是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种子,落在花盆里恣意生长开花。多肉的不知名的植物已经繁衍了三盆,都肉嘟嘟,气冲冲的野蛮样子,婆婆说,你们喜欢就带走一盆,花冠沉重的鸡冠花靠着白墙歇息,振翅的鹦鹉嘀嘀咕咕的互相调情,通红的叶子映着阳光,厨房里飘出鸡汤的香味,小小院子里,味道和色彩,鸟语和花香,不断医治我嘴里、心里的小荒凉。
家人
早餐后,收拾停当,王先生坐在院子里看《红楼梦》,他最近一边听蒋勋说红楼,一边看原著,我从书架上找了一本菜根谭和容斋随笔,不时聊一聊,打打瞌睡,屋子里孩子们聚在一起看看书,打闹嬉笑,孩子们自己安排的很有序,婆婆手术后恢复不错,能做些琐琐碎碎的小家务,她的头发似乎神奇的由白变黑了,让人不解,还羡慕。公公满头银发,却对国家大事无所不知,瞅个机会就和我们聊一聊时政,很少有时间这样家人在一起,闲坐时,时光柔软,灯火可亲。
秋色
阳光微凉,风声疏狂,那是,我爱的家乡的秋天,田间,粗犷的黄,山间,多彩的颜色,夜晚,漫天星光,没有雾霾,没有摩肩接踵的人流,干净,原始,静谧,有一种褪去繁华后的返璞归真,秋的滋味。人之于境中,多是融入和不经意的点缀,如一鸟一兽,境之于人,多是承载和大气的包容。
朋友
卸掉伪装和严肃,在特别老特别老的朋友面前轻薄一下,该是最放松的局面,反正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知道你的糗事,知道你的经历,知道你的辛苦,也知道你的二,因为头发已白,所以才知道了许多中年该懂的事情,所以才在意该珍惜的东西。时光不会慢下来,也不会等待遗失过的脚步,就这样走吧,以真诚和故意的轻薄对待生活中一切严肃的事情,以真诚和故意的热爱对待生活中一切繁琐的事情。你们别笑我,我一直就是这样!
故事
故事很多,内容很长,而此时夜已深,不宜赘述。
马大夫,神奇的老中医,看淡名利,看淡金钱, 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和他同期同龄同水平的大夫早成“专家”了,在这个浮华的物质世界里他仍然住在偏僻的狭小的房子里,独善其乐。对中医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但从不阔论,对于医术他更强调经验大于理论,心静方能学习。以前跟人合伙开诊所,就总“不务正业”,有时为了一个病号去家里出诊他的诊所就不开了,村里来的人抓药带的钱不够就算了,这种事是常有的。最有意思的是我每次找他抓药,他都要认真的用算盘哗啦哗啦的打上一通,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给20吧,好多年了,好多次了,好多种药了,他一直哗啦哗啦打算盘,一直是20块钱!他跟我很熟,但是今年才记住了我的名字……
某公务员,已身居官职,却长久的保持了一个习惯--中秋节回村跟哥哥收秋,我见到他的那天,他说第二天该收谷子了,是最费力的一天,想来现代人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收秋这个体力活雇人也能做,难得他这么多年,历经自己地位的变化,依然能保留骨子里的淳朴,回村,跟哥哥收秋,哥俩睡在一起,让中秋除了收获,更晕染了亲情。好感动……
中秋,回家,我需要存在于家乡广阔的过去,为现在挡风遮雨。
不必去寻觅千篇一律的山水,远方不是距离的远,诗和远方永远在心里,只要你足够喜欢,足够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