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找对象为目的的“撩妹”也算坏人的话,那么我也得算个坏人。如果无果的爱情也可以称为爱情的话,那么我就是个有爱情的人。这个源于立春日的真实故事,我姑且把它称为春天的故事。
在QQ横行的年代,我恰风华正茂。巨大的兴趣和旺盛的精力都洒向了QQ,只为满足我那荡漾的春心。
“一号”的背后是29岁的我。我喜欢怀春的女孩,因为只有她们才懂得我的春情。于是,我漫游在QQ的海洋里,搜寻着她们中我所希望的那一个,而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聊的多,见的也多,失望的更多,在这循环往复中,我成了一个看似随便的“坏人”。尽管我不承认,尽管我初心良善,尽管我一如既往,却都终结在“那些曾经”的身上。
那些曾经,23岁,女,WF市,卡通女的头像还算新潮——加!在立春日,又是无聊的周末,加一个算一个。
很快,伴着清脆而欢快的嘀嘀嘀声,那“一号”的图标便闪烁起来——可能是我超帅的韩星头像,或者“真诚无敌”的简介发挥了作用吧。没有高兴,更没有激动一说,因为已司空见惯。
短暂的沉默是为了给观看对方更多的信息留出时间,如果对方也在看或有兴趣的话,“你好”过后,会有“你好”。
有了。好的兆头。
随后聊的什么,已不记得,却记得晚饭是在电脑前吃的,睡觉是在不得不睡的时候,才不得不睡地。
第二天,第三天……N天后,直到我对相见恨晚、如胶似漆、思念成疾等词的含义,领悟到了心痛的程度,我和“那些曾经”才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在彼此陌生的另一个城市某公园门口。
她见我是源于我的真和诚及帅;我见她源于她的纯和善及美。当然,这是事后彼此交流后的结论,但也是我至今尚未改变的结论。
那天是真正的春天,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春天还不会那么地温暖。“一号”和“那些曾经”见面后,便成了现实中的我和她。
我当时像漏了气的气球,在一点点地瘪着,气当然不是我撒的,而是源于她家庭的经济状况带给我的压力,使我有些不堪重负。尽管我一直以为我很棒,但是见了她后,才觉着我更像只坐井观天的蛙。
这种压力不是因为她超预期的美,也不是因为她的穿戴打扮有多么时尚——相反她的衣着普通,而是因为她的工作。
“那些曾经"曾经给我说过她做物业工作。见面后,因为怀疑她开的奔驰车是借来的,我才旁敲侧击地问她具体做什么物业。从她那漫不经心的答疑中,我窥见到了富豪家庭的影子,而更大的可能是我想象力还不够充足。
因为她说的物业工作只是每个月收一次房租,而房子是她家的房子。谁要以为她家的房子是按月收费的话,那说明和我的智力水平差不多。而事实是12套以上的房,上到多少,她没说,但每月都需要收房租。而这仅仅是为了找点事做而故意排列的。
她可能察觉到了我承受的精神压力,后来改口自嘲说都是吹牛。尽管半信半疑,却止住了我正在泄气的自信心。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改口是假的。这让我感觉到了她的善。
她的纯是从见面前的网聊中就获知的。她的网名"那些曾经”源于她那美好却悲催的早恋——她爱上了一个有家的大学老师,遭到了父亲极其暴力的阻挠而被迫分手。她那些曾经的故事荡气回肠,像极了小说里的情节,比如,私奔、自杀,当然都是未遂,要不然我怎会见到她。但却令我极其赞赏和感动,认为她就是个理想而纯真的爱情主义者。
初次见面的结果是有喜有忧——喜的是真人比照片还要美——见到她就仿佛看到了影星韩雪。忧的是她经济状况的真假。俗人之所以是俗人,就在于侧重于物质,而非精神。我想做理想的强者,却常败于心慌的现实,而不得不承认:我是俗人。我不想坐着气球登天,唯恐掉下来有个闪失。
理性虽暂时获胜,却经不住激情的反攻。过了段时间,我忍不住长途奔袭再去见她。她那惊喜的一幕记忆犹新——
那天我开车到达WF市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多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给她留言:亲,在干嘛?
她秒回:没事啊
我:下雨了,你哪里下了吗?
她:没啊 这几天热死了 就今天凉快——真的凉快。(她从来不用标点符号,只用空格。)
我:家里的空调别调的太低了。
她:我在外边
我:在喝咖啡还是吃冰激凌?
她:呵呵 你真厉害 我在豪泰喝咖啡
我:哈哈,你应该知道啊,我天天附在你的身上。
我按着导航奔向豪泰大酒店的路上仍然没有中断与她的聊天。
……
我:你好像经常去豪泰,是个咖啡馆还是?
她:豪泰里面有商场 电影院 咖啡馆 酒店 在我们这里很有名 你要是来的话可以住这里
……
确定无疑后,我在一楼的咖啡馆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我:难道你没听到门口有人喊你吗?
她:哈哈 你真逗
我:难道你连头也不回吗?
点完发送,我一抬起头,就看到她在飞一般地跑向我,笑声里伴着“坏蛋”声扑进了我的怀抱。当我们从旁若无人的两人世界里松开的时候,我发现她几乎成了个泪人,可她竟还替我抹眼泪。为了避开众人成分复杂的眼光,她把我引到了另一个地方。我送给了她一件蜜蜡手串,做为下个月的今天她的生日礼物。
那天下午她给我敞开心扉,说了好多好多她家里的情况。但听的越多,我的激情冷却的越快。晚上我住到了她家里——豪泰大酒店是她家的产业。
那晚,禁不住的自卑心,令我辗转难眠,我庸人自扰地反复琢磨——当建材和汽配行业的集团公司、豪华的酒店都成了自家玩意时,还有什么玩艺不可以尝试?不如意的东墙拆了以后,为什么就不能拆了不起眼的西墙?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吃萝卜白菜的确清口,可会经年习惯吗?……
谁要以为我傻,或者装高尚,那注定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回来后的不长时间,她父亲就知道了我和她的事。很快就有了父亲让她去相亲的事。荒唐的是她竟然给我现场直播了她相亲的经过和对方的情况——那男人我没见过,无从想象。但从她关于男人家庭背景的文字里,我又陷入无地自容的想象中。我努力禁锢住想象的翅膀,唯恐彻底泯灭奋斗的信心……
就这样在彼此不舍与纠结中,我和她信马由缰、无忧无虑的在QQ上一起生活了一年,在美妙的情感世界里,彼此享受着人生的幸福……
但人终究是活在现实中,而非虚拟的Q Q上。随着对她家情况了解的愈加深入,我逐渐理解了她父亲的思想——我如果处在那样的环境中,可能也会像他那样地去想去做。
当她父亲对我的看法和态度,越来越明显地被她无奈的话语和伤感的情绪传导给我的时候。我的理性再次占了上风——绝不能让她这么好的女孩再去承受一次脱皮般的精神痛苦。
又过了俩月,尽管我和她都依依不舍,但为了那所谓的“好”,我们还是毅然决绝地断了联系,彼此都在QQ上彻底消失。
但我和她却留了个神话般的约定:30年后,在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地方不见不散。这个约定源于我对她说:我更想与那个人老珠黄、普普通通的你在一起。也源于她对我说:不要离开我。
2041年3月26日,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