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下这个标题,提起笔来的时候,总感觉异常困倦,疲惫至极,于是我无可救药的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题记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你我一起出行,走进一座山谷里。山谷鸟语花香,青山绿水、优美静逸,一派安宁祥和。我们兴高采烈,像是去实现一个什么愿望似的携手急急前行。拐弯处,一道瀑布迎面直泄而下,我们惊喜的伫足观望,然后你看到下面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你说我们去游泳吧!我说不行,我不会游泳,你说没事,不是有我吗。于是我们卸下衣衫,赤足走进水里,溪水清冽温和,让人无比舒畅。你扶着我慢慢走向溪水深处,我的身体渐渐失去平衡,心里害怕、恐惧,死死拽着你,这时你却狠命的要把我挣脱,我们开始在水中挣扎,我心中绝望冰冷,大叫你的名字,我看向你的脸,梦中你的笑容无比清晰,露出雪白牙齿,温情而残酷。 惊悸着醒来,浑身颤栗,冷汗涔涔。我拿出手机喘息着拨了你的号码。当你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事实上我们已经分手两个多月了。你那端的背景嘈杂,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大声问我什么事 ?我说我做了一个梦,然后我把梦境对你复述了一遍,你那边的环境渐渐安静。电话里你静默了好一会,然后问我,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坏吗?我轻轻笑了,我说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然后我说你可以过来看看我吗?你似乎是迟疑了下,然后说,好!
当你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我穿着竖条纹的病人服半躺在床上,看着你一步步向我走来,尽管我时刻都在想你,无比热切的渴望见到你。可是这一刻,我忽然发现你是那么陌生,你还是那样英俊挺拔,穿着也是我熟悉的淡蓝衬衫,西裤,黑尼外套,但你的神情已完全不同。我想起蔡健雅的那首歌:
“他的样子 已改变/有新伴侣的气味/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已消失在这个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只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我心中一片悲凉。
你低头看着我说:“落落,你病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城市你没有亲人,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你坐在病床前给我削苹果,那天你陪了我一下午。其间你新任女朋友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说在上班加班。此后你每天都来看我,有时呆的时间长一些,有时呆的很短。你坐在我的病床前,和我说零星话语,眼神安静,面容祥和。你从不询问我的病情,只是陪着我做各种检查。我也不主动说起,总也是一副云淡风轻,心绪 平和的样子,谁也看不出是一个正在走向生命尽头的晚期病人。
你觉得我好像变了一个人吧。从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特缠人吧。总是仗着你的爱,自以为是,刁蛮任性,时不时给你制造一些意外,让你哭笑不得。自从我病了以后,我就开始反省我自己,也许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吧,其实你喜欢的一直都是温柔沉静的女孩吧,我把自己比作黄蓉,以为你是我永远的靖哥哥。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我想如果现在你还是我的男朋友,你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我们还深深相爱,此刻的你一定非常痛苦,焦 烁,而我在你的怀里也一定悲伤欲绝,不想和你分离更不想生死相隔,留你一个人痛不欲生,我对你该如何心疼如何放心?幸好幸好你已经不再爱我了。真的,这一刻我明白,我真的不必要那么恨你,其实我又有什么理由恨你呢,你只是不爱我了而已,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又需要什么理由呢。可我当初不明白,硬逼着你问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给你发消息,我哭着求不要离开我,我诉说我们当初在一起的美好,我给你唱我们第一次见面合唱的那首歌,王菲的传奇: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没能忘掉你容颜----你说我对你就是如此。
那时那刻,我们也说尽恋人间的一切情话,海誓山盟,一生一世。可是汪国真都说:“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所以你看,那些都是不算数的,当爱情消失,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所有的承诺都随风而逝。那时的你一定被我逼的苦不堪言了吧,你开始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远远地躲避我,不再见我。
我心碎神伤,夜夜买醉。
直到有一天被送进医院。当医生说要让家属签字,我非常冷静的说:只有我一个人,请你告诉我。
那一刻我无比安静,心一下子释然了,解脱了。喃喃地说,很好很好 ,幸好只有我一个人了,幸好你不在我身边了,幸好你不再爱我了。
医生因为我被刺激到了,安慰地说,你要坚强,不是没有可能的。我微笑着说,没事,我一定配合你一切治疗,请你让我度过这个冬天,我要埋在那春天里。
那个冬天的阳光一直很好 ,你陪我在花园里散步。我们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仿佛又回到从前。我们从来都没有分手过,但是我不能再牵你的手了,不能再依偎在你怀里了,我们像一对普通朋友一样平和安静。其间你的女朋友也来了两次,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孩,典型的贤妻模样。绝不是我这般任性又有些神经质的女孩能比的。也难怪你会放弃我而选择她。后来她不来了,你也不再提起她了,我怕是因为我她生气了,我让你不要来了,但是你说没事,不要我问那么多,你说,落落,我要陪你走完这个冬天。于是,我轻轻的笑了。
一天我最要好的闺蜜小麦来看我,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个秘密。她说刚开始我纠缠你的时候,你也是非常矛盾痛苦的,只想远远的躲开我,后来我在你的生活里突然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你又心慌了,跑去找她问我的消息,小麦那时不知我的病情,只告诉你酒喝多了,小麦因为我对你也是义愤填膺的,不由质问你为什么?当初你们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什么缘定三生,几千年修来的。于是你告诉她,不是你不爱我了,而是因为太爱,爱太深太重,更怕以后彼此伤害,你说我太过依赖,有些背不起这样的深重的爱,只想离开一段时间,让这份浓烈的爱平静一些淡然一些,因为生活本来就是 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的,既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好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坏。那个女朋友也也是你找来骗我的,其实你一直未曾离开,一直都在等我平静下来。
易寒,此时此刻,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当你再来看我的时候,我上前,紧紧 地抱住你,泪如雨下。你说,落落,对不起!我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摇头。那一刻,你曾经给我的所有伤痛和折磨,都已消散。
春天里,我在你的怀里安静离去。 但是我的灵魂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我看到你崩溃的样子,多日来的隐忍一下子爆发。你抱着我说,落落,你醒来啊,我不要你安静的样子,你折腾我啊,还象当初那样折腾我啊,我焦急的上前拉你,可是你却感觉不到。
此后的几个月你一直 在失魂落魄中度过,我心疼的要死却又无即可使,只有紧紧的跟着你。
直到有一天,你由于精力不集中,开车撞到了一个女孩。你急忙下车,当看到女孩的样子,你惊呆了,抱起她,大叫着,落落,落落,你醒来啊!
女孩伤的不重,她的容颜和我极其相似,却不像我这般任性调皮,是娴静恬淡的成熟女子。你们很快相亲相爱。
我惘然的笑了,突然感到异常困倦,疲惫至极,于是在这个春天里,我沉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