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中国最穷的省里最穷的县,最穷的镇里最穷的村!这一点也不夸张!在我的农村老家至今还有住在泥草房里的老乡,我就是在一个叫叉干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的!那里穷的让很多老人不时的调侃,“叉干叉干,差点就干喽”!因为是吉林西部,又是内蒙古的一个大出风口,所以就有了一年刮两次风,一次6个月的说法!那真是冬天的风凛冽,夏天的风炎热啊!在我记忆的碎片中,能让我清晰记得的一件至今还让我屁股阵痛的事情,就是从父亲揍我开始!父亲是个少言语,多行动的人,对人对事都一样。
那是个酷暑的晌午!我急匆匆的跑回家,恶狠狠的踹开了房门,大喊了一声“咋他妈不给我买根冰棍“,同时也把正在午睡的父亲惊醒,“小兔崽子,你是爹我是爹”?只见父亲拿起炕上的扫帚奔我而来!看情形我要是要挨揍,必须跑啊!这真是使出了我要冰棍儿的劲儿奔向二娘家!离二娘家明明不足一百米,结果像跑马拉松一样漫长!欣喜的是在途中碰见了二娘,瞬间有了靠山的感觉!可二娘还是没能保护的住我,让父亲把我从她怀里给拽了回来!按在炕沿上一顿扫帚头!屁股是打的通红,肯定也是肿了!歇斯底里的哭喊可能也能缓解疼痛!二娘心疼我一边护着我一边拉着父亲不让打!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也记不清了!也只是记得晚上不敢躺着睡觉,趴着睡了好多天,从此以后,即使街头胡同再有卖冰棍的高亢的叫卖声,也像没听到一样,也从那以后也知道了父亲的厉害,也不敢挑战父亲的威严了,其实在那时用鸡蛋换冰棍,用黄豆换豆腐,是我们那里最等价的一种交换,那时候有一种幸福就是夏天能有冰棍吃,冬天能有冻梨啃!如此简单又是如此的困难,那时候真的很穷,可能在那时候穷是一种流行!所以别笑话我为了一根冰棍不顾一切,这一年我五岁!
父亲其实挺爱我的,也很少打我,但打一次也能挺个几年那种的,所以相比母亲的唠叨,我更希望父亲能打我几下,但现在回家的时候发现他老了,也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对我瞪眼珠了,更多的是无言的关怀,去年春节回家和父亲喝了点酒也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感觉他们理解我又无法接受我的想法。出与一种血缘的爱吧,没办法的那种无奈,对于父亲的记忆更多的是父亲的背,那时候我们村西头有个大夫家买了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也是我发小家,那时候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所以每天都在他家看电视看到很晚,然后回家的路上我就熟睡在父亲的后背上,父亲其实到哪都愿意带着我,哪家办什么喜事都会领着我吃好吃的,吃鱼、吃杂拌、丸子!但那时候我比较内向老实,把我放在一个地方准丢不了的,在家也是蔫淘的那种,父母带我串亲戚的时候,把我放在人家炕上就是一动不动的只是有呼吸,屁股烫疼了就嵌个缝换一半屁股着炕,等这半烫了再换另一半。父母那时候疼爱我估计是可怜这个孩子,这是傻啊!
有一年冬天母亲和姐姐都出远门了,只剩下我和父亲在家,恰巧后院邻居王家办喜事,我还没有像样的鞋子,父亲就上街给我买了一双,那时候感觉特别时尚的大头皮鞋,翻毛皮的那种,特别帅!今天想想还能记得那双鞋的模样,也是父亲迄今为我买的唯一一双鞋,那时候跟小朋友们经常炫耀的无非就是买的新鞋新衣服!
父亲会一门杀猪的手艺,别小看杀猪这活,在十里八村能找到会杀猪的人可是少的很,父亲不是那种肉铺的杀猪匠,而是会做东北杀猪菜的手艺人,在东北每到农历冬月左右,家家就开始张罗着杀年猪请客,一来就是为了宴请宾朋庆贺丰收,二来就是也是为了祈福明年还能有个好收成,这也是祖宗留下来的习俗,一直没变,在每年的冬天父亲都把他自己打造的那把杀猪刀磨的特锋利,去帮人杀猪,灌血肠,炖杀猪烩菜。因为杀的一手好猪,父亲也得到”孙一刀“的称谓。我也在每年的寒假都会跟着父亲,一家一家的吃!所以我就是夏天溜溜瘦,冬天 ter ter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