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离乡(1)

各派见梧桐剑派掌门身中一掌当场吐血,并已认输,无不惊叹天马剑派干自寇掌门武功卓绝。

只见梧桐剑派赤炎掌门在卫菁、秦简长老的相扶下,站了起来,说道:“今日一战,我一败涂地,决定暂停收徒,各位如仍对天龙剑法有兴趣的,也可到各处搜上一搜。”人群中有人喊到:“你都打不过干掌门,看来这套剑法也是稀松平常啊!”人群中有许多人便附和起来。

赤炎脸色如灰,道:“还请慧玚大和尚主持公道!”慧玚大和尚见胜负已分,梧桐剑派掌门已不再收徒,而所谓的天龙剑法也不过如此,便合掌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散了吧!”

栖云派黄林掌门尖声对赤炎道:“你这个臭掌门,明知慧玚大和尚宅心仁厚,偏偏要他来决断,当然不会吃亏了。”赤炎似乎挺重,喘息着道:“大家已推选慧玚大和尚当证人,便要听他的,你若还有异议,便划下道来,敝派也好满足你们。”

黄林还想说什么,刚欲张嘴,干自寇道:“我看便按慧玚大和尚说的,大家都散了吧。”各派闻言,便纷纷带走自己的弟子。不过,这次气瞿派掌门来似乎没有带弟子,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山门。

何凌云对着胡绥绥道:“一会人走光了,我们去看看赤掌门吧,虽然我们没有拜入梧桐剑派,毕竟大家都在三山村,也算是邻居了。”胡绥绥点了点头。

只消片刻功夫,各大门派的人便走得干干净净,只余梧桐剑派的人,还有欲拜师的十几名弟子,另外还有何凌云仨,整个广场只剩下三十余人。众人皆围着赤炎,脸上满是牵挂之色。

赤炎掌门指了指梧桐剑派深处,道:“我们都到宴客厅吧。”说毕在前面带头,众人便跟着他走慢慢走向宴客厅。其时天已大亮,宴客厅里已有女弟子泡了香茗,端到赤炎面前。赤炎在主位坐下,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其余众人仍束手而立,十分恭敬的样子。何凌云见赤炎似乎并无比武落败的愧色,甚至连脸色都恢复了正常,心中觉得十分讶异。

赤掌门不慌不忙呷着茶,不一会便喝完了一杯,又有女弟子为其重新斟满了茶水。众弟子等了片刻,便有个别弟子不耐心起来,左顾右盼。梧桐剑派掌门似是不觉,仍不紧不慢喝着茶。

不一会,只听门外脚步声匆匆,卫菁和秦简走了进来,拱手道:“启禀掌门,各门派人众均已走远。”赤掌门点了点头,道:“卫长老,请你仍到四周搜寻,看是否有人偷偷潜入我派院子。另外,请派几位高手站到各房屋最高的屋顶上,做好防范。”又有几名弟子领命而去。

赤掌门闻得外面脚步声渐远,便放下了茶杯,道:“今天比武落败,请各位不必多疑,其实是我故意输的。”话音刚落,宴客厅内众人便“哗”了起来。秦简长老低声说道:“以掌门的修为,天马剑派干掌门都不是对手……”赤炎摇摇手,道:“其实,今天请大家来,我是有个打算的。”众人心神一凛便安静了下来,想听听梧桐剑派掌门有何教诲。

只听赤掌门说道:“当今天下武功之最,当属少林、崆峒二派了,这二派便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但是百年前,虚云长老渡劫飞仙,十年之前,吕洞宾也得道成仙,为何这些飞仙之人不出在少林、崆峒这些名门大派?”众人见梧桐掌门发问,皆不敢答。

赤掌门也不等众人回答,又道:“俗话说,‘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这练武之人,说只用来强身健体是假的,总有人想争个天下第一。但是如若能渡劫飞仙,又比天下第一强了许多。”众人皆点头,秦守宗大声道:“掌门所言极是,如能渡劫飞仙,便逍遥自在了,当胜天下第一万倍。”

赤掌门赞许地点点头,继续道:“我们习武之人,如能天下第一,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从习武再突破到渡劫,那就十分难了。唉,天下第一常有,而渡劫飞仙不常有啊!”

何凌云见赤炎翻来覆去,不是习武就是修仙,觉得实在是无趣,便打了个哈欠。赤掌门皱了皱眉头,突然道:“所以,今天让各位来这里,是有个秘密要告诉大家的。”众人一听到“秘密”二字,突然觉得心中一动,便竖起耳朵,想听听有什么秘密。何凌云也无心打哈欠了,闭上嘴巴,跟大家一起聆听。

赤炎见大家都一脸着急的样子,便说道:“你们各位,绝大多数我是了解清楚了,都是在三山村土生土长的,所以,便是咱们三山村的人,也就是咱们梧桐剑派选弟子的不二人选。”何凌云心道:“不管你梧桐剑派武功高低,我可不愿意拜入你们梧桐剑派的。”赤炎继续道:“今天我与各掌门一战,就是想让大家开开眼界,看看自己喜欢哪个派的武功,大家或可拜师,或可求道,拜入这些门派,这便看各位的造化了。”

众未入门弟子大感意外,皆“啊”了一声,似乎体会到了赤炎的良苦用心。有的道:“天下武功,每一派都有独到之处,都不错。”又有的道:“我看天马剑派就不错,掌门十分有气势,隐隐有称霸武林之象。”

忽听何凌云道:“赤掌门,刚才你说是故意认输的,说明你的功夫并不在各派之下。现在又让大家去各个派求道,大家何必舍近求远呢?”梧桐剑派掌门脸色一寒,低声道:“本派是无法收徒的,大家都已知道了。虽然我故意在与天马剑派切磋时认输,实在是无法再打下去了。你们想一下,接下来的白云剑派、崆峒派,岂是我能相抗衡的?遑论还有少林派在撑腰!况且,我看到人群中还有许多无门无派的高手,这些也不能忽视的。”众人点点头,才明白梧桐剑派掌门故意认输的原因。

秦守宗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既然掌门要我们去各派拜师求道,这事好象何梧桐剑派并无关系,掌门故意认输受了一掌,难道单单就为了我们?”众人恍然,心道:“有道理。你故意输了一招,却是为了让我们找到更好的门派,天下绝无此理啊!”

赤掌门并不慌乱,含笑点点头,道:“不错,这便是今天想跟大家说的,我既希望你们到各门派拜师求道,也希望你们都加入梧桐剑派。”众人听到如此矛盾的话语,一时不知如何理解,都愣住了。

见大家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赤掌门道:“今天,我冒着与天下各大门派为敌的风险,就是想让你们选择自己所喜欢的门派,到各派拜师学艺。我在比武时认输,说过暂停收徒,也只是‘暂时’而已,就是希望你们学成后,把各大派武功带回来,重新拜入梧桐剑派,到时候再举行拜师仪式也不迟。大家学成后再入本派,互教互学,在梧桐一派,学会天下各大门派的武功,岂不乐哉?”众人听到“在梧桐一派学会天下武功”一话,大多数兴奋得叫起好来,也有少数几个似乎觉得有点不妥,但又说不出不妥在何处,沉默不语。

何凌云想起石长生说过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有“拜师要光明正大”等话,不由得问道:“这样打着拜师的名义,偷学各大门派的武功,还有江湖道义么?”众人闻言,吓得脸色都变了,深怕梧桐掌门一气之下便杀了何凌云。

赤炎掌门脸色突变,声调也高了起来,道:“江湖道义?各门派来阻止我派收徒,有江湖道义么!这么多掌门轮流战我一人,有江湖道义么!我受伤了,其它派没人来关心我扶持我,有江湖道义么!”停了一停,继续说道:“江湖,便是用拳头用刀剑讲话的地方,谁厉害,谁就是江湖!”秦守宗闻言,一脸虔诚地拱手道:“多谢师父教诲!”其他人,除了何凌云、胡绥绥与何田田外,也纷纷拱手致谢。

赤炎似乎十分欣慰,脸上竟有了淡淡的笑容,道:“这事高度机密,大家切不可外传!另外……今天有不愿意拜入我门下的,最好也不要将我刚才说的话外传,否则我便取了他的性命!”众人知道梧桐掌门都是说给何凌云这三个人听的,虽然脸色带笑,却杀气大盛,均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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