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空闲跟爸爸通电话,按惯例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开启话题。我问他今天要忙什么?他说吃喜酒做客呢。隔着电话,我能感受到爸爸愉快的呼吸。我也跟着愉悦起来,忙问是哪家的喜事。听他说完,一时失落了上扬的表情,一时语塞,一时叹息。
结婚的是我几乎看着长大的孩子,比我小五六岁。我还没毕业工作,他应该初三刚毕业或是中途辍学吧!
这些年来,偶有听到,小时候的玩伴、同学结婚,有些比我小的同学孩子都已一两岁。他们大多初中毕业或中途辍学,打工一两年,自己谈对象或应媒人介绍,草草结婚。
而他的婚姻更是草率甚至荒唐。听说是在学校早恋,然后双双辍学回家结婚。我不禁寒颤、惊愕。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就认定终生的伴侣,更不懂如何经营婚姻就组建家庭。
爱情是这世间最复杂的情感,也是最重要的感情之一。爱情到一定程度就转变为亲情,爱人变家人,而家是人一生灵魂与身体寄居的地方。
结婚,就意外着你跟眼前的这个人要相伴几十年,以他们的年纪,至少要60年。婚姻与爱情又是相似中大有不同,我想,以他们的年纪还不足以认识到这些问题。
十六七岁,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就结婚。然后糊里糊涂生孩子,糊里糊涂教育孩子,一代又一代。
常听人说,普通人一生有三大转折点,一个是高考,大学志愿专业,一个是毕业找工作,再就是结婚。
那些没读到高考就辍学的人,意味着失去两个重要的转折点,也因此导致在仅剩的重要转折点失去应有的辨识与理智。我想幸福的婚后生活必要历经婚前理智的思考与清晰的辨识。我不敢断定他们的婚后生活是否幸福美好,但必定会少了些什么。
回家偶会碰见那些同学,他们似乎彻底融入并沿袭父辈的生活。带孩子、种田、喂猪羊一切得心应手。这种田园式的生活虽艰辛困苦得多,却也无可厚非。但在“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的时代,你不能心安理得地无知啊!你可以没学历、没文凭,但你不能不清楚知识的重要性,不能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啊。
这两年,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读过几年书的同学开始学着使用微信等网络社交平台,幸好还能拉住时代的尾巴。
但看他们的朋友圈,更让我悲怆。女的渐渐沦为乡间怨妇,男的踏入赌博圈。有时见他们或孩子的照片,眼神空洞无活力。本生于农村,也没有多少机会走出去,烙下一身俗气,乍一看,尤觉寒碜。有时看他们发的不那么通顺的文字(是少数民族,平时交流都用本族语言),虽含糊不清,却也能感受出他们对现有生活的不满意。
也是,20岁左右正是满怀激情与斗志的年纪,谁会甘心蜷缩在那偏窄之地?只是知识储备太少,见识浅,思维老旧,失落了走出大山的勇气。
我们这些上了大学的,也许以后混得比他们差很多。甚至毕业后会找不到工作回村里学父辈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种的田、喂养的牛羊还没他们好。但,我想我们必定是在生活而不是在生存。宁愿思考着苦痛着甚至煎熬着生活,也不想无感盲目的生存。我相信在生命的终点,我们回首这一生时,前者依旧鲜活,耐人寻味,而后者犹如一张白纸,百无聊赖。
人生来携带彷徨、无知、苦闷、自卑、堕落、怯懦……种种“小疾大痛”,所以亲爱的,不要停止吃药(学习),才能一一排解病痛,成长为无坚不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