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在这周的某个下午,我正在跟同事声情并茂地吐槽某一个客户如何不可理喻,我将内心的全部OS说给她听,毕竟我不能把这些发给客户,她说我怎么还这么激动。晚上下班的时候又想起来她说的话,我开始害怕自己不再”愤怒”,变成一个无论对待什么事情都能够平和得像个机器一样的所谓“专业”,为了记住我曾经在心里翻腾过些有的没的,我尝试把这些记下来:
毕业后来到南方某一线城市工作,现已两年时间。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都会有些焦虑,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这多半是因为落后生产力同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的矛盾。从一个实习生开始,面对没完没了修改的图纸,咬文嚼字的标书,左思右想的文案,拿着一份除了房租所剩无几的工资,发呆的时候想着何时才能脱贫致富。
在大城市虽然拥挤,但人与人之间都有着一种墨守成规的距离,即使挤在早晚高峰的地铁上也会有疏离感,这种距离让我很舒服。对比下,想起有次回家的经历:已经进入冬天,公交车里的热空调让呼吸变得困难,这时一对夫妇抱着自己的小孩上车,小孩调皮,没得来及投币招来司机大哥的催促,却被正在与小孩拉扯的母亲厉声制止,并回一句‘我又不会欠你1块钱’结束,在车子缓慢的行进中,母亲拦住企图奔跑的小孩,训斥不管不顾的父亲,与不可忍受的乘客吵架,“我们下车吧”,老妈跟我讲,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在我眼中大嗓门的老妈也忍受不了别人吵闹,下车后,老妈只说了两个字“麻烦”,这大概是她这几年里最讨厌的两个字了。
离家工作,和父母的联系除了手机就是快递了。我企图将家里的味道叫老妈打包寄给我,也尝试把新鲜玩意儿带给他们。记得刚刚工作的时候,时常被问你吃得惯吗?离开上学工作的这几年已经让我没什么口味习惯,只要不是黑暗料理,喂饱肚子还是可以的。我尽量在长假或重要节日回家,顺便带些所谓特产给家里老人尝尝鲜,然而却总是被束之高阁,原来他们还是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例如咸味的豆腐脑儿,五仁的月饼,蜜枣的粽子...
城市的生活很便利,忙于工作的人最享受这种便利,毕竟大多数的时间甚至精力都用于工作。楼下的便利店买早餐,午餐在公司的食堂,加班的时候点外卖,休息的时候下馆子,看电影,偶尔10点钟走在街上也不会害怕,摩天大楼外流动的光影,马路上疾驶车辆的大灯,被蚊虫围绕的路灯,都在为每一个夜归的人照亮回家的路,在这里孤独属于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