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初秋,裹上毛衫竟也有些冷了。还是要下雨的缘故,风吹的都已经有树叶砸下来。明知道要下雨了,她出门前还挣扎了一下,要不要带伞,门廊停留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而出门。沿着路边的旧房子走,明明已是几十年的红砖房子,非要刷上一层漆,涂了色的墙漆,尽是斑驳,只是每天这么路过倒也习惯了。唯独近旁的梧桐,记录这条街的年龄。原以为可以坚持到目的地,不想真的下起雨来,秋天的雨不如夏天的那般急促,缓缓地,由小到大,即便跑也躲不过,不如就这么走吧,她想。街上的人已经纷纷的撑开伞,或者跑去避雨,她却不愿,只站在一截阳台下面,明明也挡不了什么雨,时不时还有积攒的大水珠子落在她额前,肩上。她只护着些手包,自己的话······就这样吧,倒也没什么非护着不可的理由,淋一点雨也不会怎么样。
曾经那些时候,到底是哪些时候她也不记得了,大约是还懂得伤春悲秋的年纪,每到这样的秋季,下起这样的雨,她隐约还要站在窗前凝望,伤感。而今,已然没有那样子小女子的闲心。可是每日每日,却在忙碌什么,她也全然忘记了,或者也不想深思。哪有什么事都有那么明显的答案,为什么楼上的女人每日为些琐事喋喋不休,为什么楼下总有男男女女分手复合再分手······她自己也想不起,是闲下来了么?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即便那时候,也从不曾开口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爱上别人,为什么分手。后来想来,大概就是这样子不愿开口追问的性格。有些事,学不来,也讲不清。比如明明知道要下雨了,却还是执意不愿带伞。如果,如果温婉顺从些,乖乖从门廊走回去,伞就在茶几二层放着,是前天才收拾出来的,而今也不至于站在这一截阳台下面,头发已经有雨水滴下来。这样的事,吃过那么些苦,而今却也未有悔改之心,她自己也思索,这几年,年龄是白长了么?迎面走来撑着黑伞的男人,那么像他,从她面前走过才看清,不是他。其实是不是已无所谓,这样几年过去,早已可以笑的从容。手上提着衣服,是去接什么人么?忘了带伞撒娇的女孩,或者走得匆忙怕冷的妻子······如果她是愿意而今问一句 能来接我么? 的姑娘,兴许也不会冻在这里。她笑,终究学不会。
走神的时候,雨已转小,她拨了头发,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