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

《最好的告别》是一本从医疗领域的角度讲述告别人生故事的书。

不久前,我身边就发生了一件关于绝症患者告别人世的事,主人公是一个姓马的老人,他身患癌症晚期,他有三个子女,但因为工作关系都不在身旁,他的老伴也在不久前去世了。他的小儿子每周都会从相邻的城市坐火车来看望他,当天往返。在人前的老人,是乐观的,关于病情总是一笑带过,可是在某一天的凌晨,这位老人选择了在家中上吊自杀,没有任何的征兆,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他的小儿子在来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了他已离开人世,而这个时候已经距他离开过了两天。

这件事在认识这家人的人群中成了新闻,很快就传开了。不是讲述的和听闻的人冷漠,但大多人对此事都是一种平静的表现。应该责怪谁吗?没有谁应该被责怪。

老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呢?是医治的痛苦?是高昂的费用?是无望的结果?是不想给子女添麻烦?是在这个世界再无牵挂?以上原因皆是,以上原因皆不是。他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留下遗嘱,无法猜测他在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但可以想见上面的这些都是原因之一。

看这本书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对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对的往往是基于一个理想的推断,而最好的是基于现实中我们能够选择的最幸福的方式,包括离开的方式。人一辈子很短暂,我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人世,离开之后的事也一无所知,我们所知晓的,所拥有的,只有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份每一秒。所以有人说,人活着没有意义,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我们无法拒绝的是老去,无法拒绝的是离开。当年华老去,身体大不如前的时候,当高昂的费用和治疗的痛苦也只能带来的是,百分之二十甚至更低的机会,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延长几个月的寿命的时候,什么样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告别。选择体面的离开,选择一个不痛的过程,选了一个稳定的身体状况,还可以有机会与这个世界一一告别。

对生的执念,哪怕只是侥幸,又怎么能让我们选择放弃。那些,所有的那些,难道不是都可以解决的问题吗?痛苦,痛苦不是一个可以战胜的敌人吗?痛苦,不是不能成为放弃的理由吗?

我们让别人放弃生命,是错误,我们让自己放弃生命,是错误。是的,在我们的认知里,生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生命是哪怕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全力争取的。所以,哪怕砸锅卖铁,哪怕无法承受的痛苦,我们也要撑着,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

其实,真的还有一种方式,还有一种不是放弃,而是可以自主选择的离开方式,选择临终关怀,临终关怀的目标不是延长我们的生命,临终关怀的目标是让我们可以舒服、不痛苦的离开,可以有一个相对舒服的身体状况和可控的时间让我们告别。书中从医生的角度给了我们建议,而最终选择的人是我们自己。

合上书,我问自己,如果是有一天,当我走到这个十字路口,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我会怎么选择呢?是那个理智分析过后的最好的答案吗?还是那个感性的也许会遗憾的答案?我不知道,也许,我根本做不出选择,不管是帮别人选择还是自己选择,我都无法选择,能放得下吗?哪怕知道,不放下的代价也不可能不心存也许是侥幸的希望,但不管怎样,能够去自己选择离开的方式,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最好的告别,会越来越多的走入我们的生活,而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心灵的升华,哪怕离开,也是再一次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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