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我在想爸爸也没给我回电话告诉我一天一次的药是早上吃还是晚上吃。
回到桌子前有一个他的未接电话,我想他一定是来告诉我的。于是我没有多想就回拨了过去。
他问我在干什么,怎么没有去上课。我跟他说,今天是星期六。他说,昨天给老师打电话,老师说我很久没有去上过课了。
我有一种说谎然后被他直截了当戳破的感觉。他还说,听话点,让我少操点心。不要老是玩手机,对视力也不好。忙完了待会还是去上课,听话点。
然后他挂了。我重新看了一下时间,今天确实是星期六。也许是他忘了时间,也也许是他认为那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
至始至终,爸爸忘了告诉我那个药是早上吃还是晚上吃。也许他忘记问妈妈了吧,我想。
爸爸的声音很憔悴,一次比一次憔悴。比我憔悴时的脸色还要衰弱。我听他的语气很像工地里的工人,而且垂垂老矣。他的音色没变,只不过那语气哪个演员都模仿不来。
刚才姨婆给我打电话说,爸爸也是快五十的人了。
我没有这样的印象,我也很震惊。在我印象中,奶奶是也才五十几岁的。
至少在我不成熟的时候,那一段无法忘怀的时光,奶奶是五十几岁的。我一直都记得奶奶是五十几岁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也才六十岁。
今天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一群一群的长线密集在一起扑打地面。不再是像过去那样一滴一滴楚楚可怜的落下了。
这个无春无秋的武汉,夏天在一夜之间到了。
蚊子好几天之前就来了。小时候我很好奇她们的巢穴在哪,便于夜间无孔不入的飞进来吸食人类的血液。
现在我好奇,冬天它们在哪,又从哪里飞来这个炎热的地带。
室友说有一排人站在外面看雨,我们都觉得很稀奇。第一反应就是:“有病吧,这么大的雨。”
出了一个大太阳,爱美的女生穿起了短裤裙子。像我这样不出寝室的人都不知道一日之间外面的变化天翻地覆了。天阴了以后,下了第一场雨。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断断续续下了四场,一直到夜里,才彻彻底底安歇下来。
白日里还轰了几个雷,把我一惊。
天黑了,吃药的时间到了。今天并没有陷入极度的低落,但是又不知原因的头疼起来了。我看了药的说明书,上面列举了很多很多副作用。但是我好像对于它也已经习以为常,就像一天中的一顿饭和一碗面一样。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依赖性吧,只怪我脆弱的安全感只能孤零零的建立在这冰冷的药丸上了。
我以为我要写一个爱情故事,我早已酝酿好了我的情绪,把飘渺的依赖改为迷惘。再或者是记录一个梦境,让我的悲伤产物被人知道,哪怕是寥寥无几。
最后我写了上辈子的情人。
怪只怪爸爸的电话和苍老,太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