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边城与沈从文的最初印象来源于高中教材节选,眸子乌黑明亮的湘女翠翠、年轻英俊的傩送、勇敢追爱的天保,还有湘西特有的水乡涟漪、质朴人情、纯美令人心醉的美景等等,都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于是再读边城,不仅第二次领略到于我而言可能有些神秘的湘西风情,更对人物的不同形象与故事内核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边城所讲述的故事并不复杂,简单来说便是渔家女孩翠翠与天保傩送两兄弟的爱情故事,同时爱上一个女孩,两兄弟决定各凭本事争取。是走旱路还是水路?这不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更是翠翠自己对未来人生的抉择。在那时,人们依旧是包办婚姻,二老傩送已被一富人指定做女婿,且有碾坊做嫁妆,因此,其实二老与翠翠之间的自由恋爱很难达成。经历了一幕幕戏剧化的情节发展后,结局或许令人扼腕,翠翠孤独的守着渡船等待着不知归期何处的傩送。
在故事中,翠翠是典型的苗族女孩儿,从小在水边村落长大,皮肤生养的透亮莹润,最出众的是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溜溜转动时不仅吸引了路过的天保傩送二兄弟,更吸引了众读者对其形象的想象与刻画,合上书页,一个柔美娇嫩、亭亭玉立、温顺中不乏坚强的苗家女孩儿形象跃然纸上。她善良纯真,虽然涉世未深,但面对爱情勇于坚定选择,哪怕最后面对遥遥无期的等待也未曾有疑。
值得一提的还有文中的老渔夫一角,即翠翠的爷爷,他将翠翠悉心照料抚养长大,在面对天保托的媒人提亲时询问翠翠的意见,他不干涉孙女的感情大事,因为有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在前,老人只想替孙女追求想要的幸福,结局里翠翠的婚事没了着,老人落心神散抑郁寡欢,最终随着被冲走的船与倒下的白塔死在了雷声阵阵的雨夜。或许这也象征着翠翠的彻底长大,她将独自面对今后的人生,无论是面对来来往往的渡船,亦或是归来存疑的懵懂爱情,都将没有爷爷的陪伴,涉世未深的女孩终将要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成长蜕变,或许这是老人死在雷雨夜这一情节的意图所致。
品读边城,字里行间无处不能感受到沈从文笔下湘西的美妙绝伦,譬如坐渡船的乡亲要给钱而管渡船的却一直推脱,哥哥天保知道翠翠心属傩送后毅然决定退出,傩送在面临磨坊和破船的选择时毅然选择后者……无数这样的细节体现出湘西人情关系的温暖亲密与人性的质朴善良,更不用说文中随处可见的对这个茶峒的山城的风景氛围的描写,真如世外桃源一般闲适自得,人们各得其乐一天天满足的生活着,环境与人性相辅相成的描写让人向往这一人间美满佳地。
可以说沈从文对湘西是有眷恋与特殊情感寄托的,他自小生长在那里,离家后经历过多年战乱看到了太多丑恶人性与残忍场面,后来又辗转到北京“北漂”却四处碰壁,连求爱经历都不甚顺利。
因此,年少时留下的美好回忆在他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对比下永远在沈从文内心占据最最温暖美好的一块宝地。可以说湘西即沈从文对温暖与爱、善良与一切美丽的源头与归宿,他将自己对人世间的所有期盼与向往都放在了自己笔下的那个湘西世界,淳朴的人性,优美秀丽的自然风光,种种不似现实的美好暗含了沈从文对像这般完美生活的向往。
再读边城,我心中总不经意间涌现出莫名的感动,大抵我也能在如今这个飞速发展复杂多变的社会中共情沈老先生当年所处之境,因而同样的为书中美好却含淡淡哀愁的湘西世界所沉醉。愿你我心中都能满怀一捧热土,寄予人生希望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