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管绝尘沙:聆听顾柯红讲座,领悟书法的意义

书法家顾柯红

顾柯红,女,笔名柯渱,江苏无锡人。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学书法创作方向硕士研究生。国家画院沈鹏书法课题班成员。作品多次参与国内国际各大书法联展。出版《顾柯红书法作品集》、诗文集《这样》。

五月三日,午后,一场大雨如约而至,和天气预报说好的那样。雨下得专注而执着,让人忽然想起一句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再过两日,便是立夏了。喜欢夏天,这是一个万物加速生长的季节,扑面而来的,都是葱茏的色彩,热烈的气息。

遇见一个人,时间、环境、心情都非常重要。在这三个要素全都刚刚好的时候,我遇见了书法家顾柯红老师,有幸聆听了她的书法讲座。整个下午,偌大的报告厅里,顾老师温软清丽的声音轻轻回响,偶尔屋外的雨声钻进耳朵里,雨未歇,连绵至天暮。

夹杂在众多聆听者中,我内心是惶恐的,因为我未曾正儿八经跨入书法的大门。但我对书法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仰望——这绝对是本能的,我宁愿相信与生俱来。而两相比较,似乎仰望的成分更重一些,所以至今未敢握管提笔,只是羞怯地膜拜书法大家,羞怯到连磨墨的胆量都没有。

顾柯红老师书法

讲座开始没多会儿,顾老师突然说,希望有从事文学创作的朋友上台分享一下对书法的认识与理解。虽然这样的机会难得,但面对书法大家,谁敢轻易发声呢?可就偏偏巧了,一帮朋友把我推上了台。

表面的落落大方掩饰的是内心的不自信。我分享的一点感想,虽然不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无章法,但其实也并没有道出与自己心性最契合的东西。

如何领悟书法的意义?一边聆听顾老师的讲座,一边寻找心里的答案。她对书法,尤其是草书的艺术诠释和审美解读,就像春夏之交的雨,绵密地落在心田。在这样的滋养里,美的沉思、美的联想、美的愿念,一一蓬勃起来。

她说,艺术有高低之分,所以眼界一定要高,先用眼睛看,用心灵读,然后才能拿起笔。她说,要学会感受书法里的气息,有的气势磅礴,有的空灵淑秀,不同的作品,流动的是不同的气息。她说,所谓字如其人,如的,其实是最本质的东西,是你的品格、你的精神力量,是你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人和事。她说,草书是什么?是释放悲情的艺术,是弘一法师临终写下的“悲欣交集”。悲是悲悯,是慈悲,欣是往生的快乐。她说,在她个人的领悟里,草书像油画,像现代诗,像戴着镣铐的舞蹈……

书法家顾柯红

顾老师现场挥毫泼墨,众人围涌在她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可惜我这个“外行”无法在她的运笔、用墨、线条、章法中体味到书法的深意,但多少能从她书写的状态与气势中感受某种直抵内心的东西。

一位研习书法多年的朋友问我:“被震住了吧?”我答:“是啊!终于知道什么是笔走龙蛇,出神入化。”他沉吟道:“你别看现场有这么多人,老师其实已经旁若无人了,忘我的境界。这种感觉,你们在文学创作中也有啊。”

我忽然就明白了,顾老师带给我的那种直抵内心的东西是什么。

书法是一种道!笔在黑白、刚柔、疏密、虚实之间游走,其实是人心在道法自然中的一次次沉淀与开悟。所谓去繁就简、大巧若拙、返朴归真,正是书法的艺术至境,去除一切矫饰和浮夸,实现最本我的朴拙无华。

真正的艺术之美是彼此呼应、相互交融的。书法也是画,是诗,是音乐,是舞蹈。手握彤管,泼墨挥毫,似如一场音舞诗画,有时会听到流瀑飞泉、酣畅淋漓,有时会看到庭前花开、云舒云卷,有时又如同举杯邀月,醉在皎皎清光里。无论歌者或舞者,诗人或小说家,当他们沉醉在艺术的创作中时,同样能获得书法家如此的艺术体验——今夕何夕,物我两忘。

顾柯红老师书法

当我在电脑上敲打文字的时候,会突然去想像,如果用毛笔蘸着墨汁在宣纸上写下诗句,会是一种什么状态?那肯定是一段无比温柔的时光吧!那肯定也是一种脱掉尖硬的外衣、拔掉锐利的芒刺、慢慢温润柔和起来的心情与品性。

“出于偶然,我选择了书法,坚持书法在于对生命的感悟。”

“非人磨墨墨磨人。进入书法,越感觉到书写状态是一种人生经历的载体。”

“书写成为我生命显现的一束光。一边照亮生命中无奈的光阴,一边也照亮了自身,灿然如花。”

遇见顾柯红老师,不仅聆听了她对艺术的独到见解,感受她对书法的不懈追求,更重要的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庄雅的专注,奔放的执着。这样的一份“悟”,将引领着我,继续走在文学创作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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