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一个佛学造诣很深的人,听说某个寺庙里有个德高望重的老禅师,便去拜访。老禅师的徒弟接待他时,他态度傲慢,心想:我是佛学造诣很深的人,你算老几?后来,老禅师十分恭敬地接待了他,并为他沏茶。可在倒水时,明明杯子已经满了,老禅师还不停地倒。他不解地问:大师,杯子已经满了,为什么还要往里倒?大师说:是啊,既然已经满了,干嘛还要倒呢?
这是“空杯心态”的起源。简单却极富禅机禅意的一则小故事。读完,掩卷沉思须臾。为何在我求学时没有机缘让此文如醍醐灌頂般浇醒我这自负自满之人?但是很快就坦然释然了,不经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一波三折,生活又怎会赠予你“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
曾经极为自负的我会因为哪怕只会哼唱一首学了千百遍的《Take me to your heart》,就忽略自己五音不全的事实,忘记自己拿稿登台声音都抖得像哭泣般的经历而报名参加“英文歌唱比赛”,竟然还拒绝陪乐选择清唱,结果闹了“紧张,忘词,尴尬下台”的大笑话!
这样的例子在我30岁之前是比比皆是的。就像那个因为羡慕大雁自由自在翱翔就要学飞的知了,怕苦不肯苦练,自负不愿勤学,结果只能哀叹:迟了,迟了。幸运的是,我不是知了。而放空自己,做一只“空着的杯子”是要感恩于我的爱好。我喜欢听歌。“若无因缘,何以相遇;若不相欠,怎会相见”,在我一点一点漫漫成长路上,音乐是我最好的见证与陪伴。
喜欢听奥斯卡金曲是在上初中那会。那时与父母长居河北,每天骑着小自行车往返于家庭和学校。最期待的就是放学回来装上磁带抱着录音机听那些流行中的经典。
98年那会,还珠格格风靡一时。当男孩子都能借用“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作为追求小女生的爱情开场白时;当同龄女孩子低吟浅唱“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只因相遇太美”的青涩懵懂时,我只醉心于倒带,单曲循环着一首《Take me to your heart》,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首完整哼唱出的英文歌曲。那时归因于自己太笨,歌词记不住,旋律拿不准,为此久久无法释怀。
时隔多年,早已经不再纠结最爱的歌是不是能够唱得出来,有点小侥幸我的五音不全。因为就像朋友和爱人,距离产生美,走得太近,失去神秘感和敬畏心,也就可能意味着这段关系的破裂和终结。而一支歌,如果能够在当时当下,此情此景中带给我宽慰,快乐,思考,愉悦,那么我觉得就是最恰如其分,最张弛有度的一次心灵盛宴。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过了30岁后,那些曾经衷情的金曲好多已经被遗留在青葱岁月里了。偶尔听到会觉得像是邂逅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只是打个照面连寒暄都不会再有。而歌单里会陆续有新歌收录,依然会单曲循环,依然会情有独钟某一首。
这种“喜新厌旧”也曾纠结过一段时间.像《My heart will go on》,当时被杰克和露丝可歌可泣可赞可叹的跨阶级之恋感动得一塌糊涂。像《Just one last dance》,当听到“when we sway and turn around and arond and around”,旋转着,旋转着,就沉沦到女人和那个西班牙咖啡厅里一见钟情的心上人的爱恨情仇里无法自拔。于是也不停地问自己,那些歌就真的已成追忆了吗?它们是不是会以其他方式存在呢?
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通了。是的,它们带给我的是曾经对爱情的憧憬和美好幻想。我的爱情鸟来过但是又被亲情取而代之了,所以一见钟情的刺激在我看来就是化为泡影的小美人鱼,至少我没有勇气为了保鲜期过于短暂的爱情而放弃家庭,放弃自我。想到这,就释然了。而那些不管换过多少歌单都存在至今的单曲又在不停地重温中让我看到了它的另一面。
就像听钢琴版的《天之痕》,我喜欢听那一小段二胡演奏的部分,如泣如诉。《加州旅馆》也是陶醉于它那悠长的吉他旋律,迷失在那个富有磁性略带嘶哑的嗓音中。而偶然的一次,看到了中文翻译后的它,大吃一惊。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行驶在昏黑的沙漠公路上,
cool wind in my hair.凉风吹过我的头发。
warm smell of colitas,温馨的大麻香,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弥漫在空气中。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抬头遥望着远方,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我看到微弱的灯光。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我的头越来越沉,视线也变得模糊。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我不得不停下来过夜。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她站在门口那儿招呼我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我听到远处教堂的钟声。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然后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这里可能是天堂也有可能是地狱。
then she lit up a candle,然后她点燃了蜡烛,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给我引路。
there were voices down the corridor.沿着走廊传来阵阵说话声。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我想我听到他们在说……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such a lovely place!多么美丽的地方!
such a lovely face!多么可爱的的面容!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加州旅馆有充足的房间!
any time of year,一年的任何时候,
you can find it here!你都能在这找到房间。
her mind is tiffany-twisted,她的心被珠宝所扭曲,
she got the mercedes Benz.她拥有豪华奔驰车。
she got a lot of pretty,pretty boys.她有许多帅气的小伙子。
that she calls friends.她称之为朋友。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他们在庭院里翩翩起舞,
sweet summer sweat.夏日的香汗淋漓。
some dance to remember!有些翩翩为回忆!
some dance to forget!有些翩翩为忘却!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于是我叫来领班,
"please bring me my wine."请给我来些酒。”
he said,他说道,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他说我们这不供应烈酒
since nineteen sixty nine."从1969年起。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 away.远处仍然传来他们的话语声。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在半夜把你吵醒。
just to hear them say只听到他们在说……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such a lovely place!多么美丽的地方!
such a lovely face!多么可爱的面容!
they livin' it up at the hotel california.他们在加州旅馆尽情狂欢。
what a nice surprise,好得令人吃惊,
bring your alibis.给你有来到这的借口。
mirrors on the ceiling,天花板上镶嵌着的镜子,
the pink champagne on ice.冰镇着的粉色香槟
and she said"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她却说,我们在这里都是囚犯,
-of our own device".为自己欲望负债。
And in the master's chambers,在主厅大房间内,
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人们举起狂欢之火,
they stabbed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他们用钢刀挥刺着,
but they just can't kill the beast.却杀不死心中恶魔。
last thing i remember,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I was running for the door.是我跑向门口。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我必须找到来时的路,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回到我过去的地方。
"relax,"said the night man, “放松点吧,”看门人说,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我们天生就受诱惑。
you can checkout any time you like,你随时都可以结束,
but you can never leave!"却永远无法挣脱!”
终于明白为什么听起来如此苍凉,颓废了。游离,中产,香车,珠宝,艳妇,大麻,性,纵欲,欲望的天堂,恶魔的地狱,一念之间,想要找到来时的路,回到过去的地方,因无法挣脱一切都是枉然。
七十年代的忧伤与迷茫到21世纪的现在不也同样困扰着很多人。“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真真假假,太多人把诱惑,财富,名利,外在的东西作为自己所追求的。
五一带女儿去图书馆还书,因为多拿了几本就让孩子爸爸开车来接。结果他陪一个亲戚在购物,所以就一起出来逛街。亲戚夫妻两个一个是孩子爸爸的工友一个在迪士尼乐园从事服务行业,两人月工资大概一万左右。两个孩子大的在初中,小的读小学。而他们一家从吃穿用玩基本都是高消费状态。一家四口衣服鞋子都是名牌。孩子爸爸因为要开发票留有购物小票,那天他粗算了一下,光一天他们就消费了2000多元。
我不是反对他们的消费方式,只是觉得如果辛辛苦苦一个月只为通过这种方式来犒劳自己,那工作又有什么意义呢?之后又因家中老母被查出来肠瘤要转院而兄妹几个互相埋怨。
长子在江苏上海等地购置几套房子,车子刚换了新的一辆。在母亲等着家人回家再做定夺时,他打着“回家有什么用”的名义在四处钓鱼。老二也就是亲戚,因为上班请不了假就把借给老三未还的钱作为母亲看病的钱。老三等了三天非要坐那班飞机回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亲情遇到考验时,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呢?身外之物就真的如此举足轻重吗?是个值得沉思的问题。
当再次细读加州旅馆那迷一般的歌词时,我对自己的价值观,消费观是深信不疑的。我愿意为拥有一个性感的大脑而消费,始终相信投资自己的内在永远比外在要划算的多。而车子只是代步工具,房子只是栖息之地,金钱能抚慰心灵却无法安抚燥动不安的灵魂!
这就是我的“空杯心态”带给我的奇妙的音乐之旅。因为空杯,在一些乐曲无法满足不断变化的内心需求时放空它们,留下它们给予的感动和一次次心灵撞击中增强的音乐感知力,然后随它们去。因为空杯,对于能够真正值得拥有的乐曲,反复重温,不断学习,允许新知涌入,才会在不停探索中得到不同的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