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龙市中学生篮球赛激战正酣,不被看好的“三中”一路磕磕绊绊地杀进了决赛。
来到了决赛,李振他们自然有想法:三中不能拿冠军吗?
“把一中灭了!”上场前,李振咬着牙目光坚毅地对队友们说道。
“灭了!”队友们相互击掌彼此鼓励地应道。
比赛从一开始就显得异常胶着,两队比分犬牙交错上升,至上半场比赛结束,两队不相上下,伯仲难分。
下半场的比赛,对于三中和李振来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先是二名主力队员因犯规过多,早早被罚出了场,紧接着又有几名队友体力透支,时不时被对方队员合理撞倒在地,可怜兮兮。
比赛时间还剩五分钟,一中领先三中11分。
李振心急如焚。
突然,李振不知怎的,学着电影《英雄儿女》里王成的话,大声地对着队友们喊:“向我开炮!……”
队友们先是一愣,接着有机会就把球传给李振。
场外观众被李振的喊声震住了,喧闹出现了片刻的宁静。
只见李振带球左突右晃,杀到篮下一个低手上篮——球进了;背身单打——球进了;中距离跳投——球进了……
此时的李振,尽管受到一中队员的前后包夹,但他像战士王成一样,凭一己之力,硬是把比分缩小到了只差2分。
最后二分钟,三中还落后1分。此时,李振的“回力”球鞋前端裂开了,跑动不灵,他索性把鞋子丢到场外,光着脚继续投入比赛。
最后20秒,三中还落后1分。这时,球在李振手上,只要把这球投中,三中将绝杀一中。而此刻,李振体力不支,双腿发颤,脚趾头在与水泥地面的摩擦中已血肉模糊,但他还是顽强将球投出,而后自己瘫坐在球场上……
场边一双炽热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此刻眼里噙满了泪水——那是他的初恋。
“一中” 的队员在欢呼,雀跃……
李振懊恼极了,右拳重重地砸在水泥球场上——不,是砸在床沿上——痛彻心扉……
原来是梦,李振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场一分惜败的篮球赛。
李振出身寒门,是篮球给了他快乐、自信,他把篮球视为他的第二生命。
走出中学校门,他随父母在工地上混迹,凭着在篮球场上的拼劲,四十岁不到,成了惠龙市一位身价不菲的房地产开发商。
李振和初恋婚后第一胎生了个女孩,心有不悦,还好,第二胎李华是男孩。这非关乎重男轻女,而男孩能打篮球,能替他“报仇”。
李华从小就受到李振的“逼迫”,进行严格的篮球训练。有一次,李华向妈妈哭诉训练辛苦,想休息几天,一向慈祥的妈妈立刻扳起面孔对他说:“不行!”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对待他练球的事,妈妈和爸爸是一个鼻孔出气。
李华尽管悻悻,但还是乖乖地坐上妈妈的车去练球。
某日,李华得意地对父母说他球技如何的好,希望得到父母的夸奖,却没想到李振一脸的不屑:“赢了一中再吹吧!”
……
明天,儿子就要打决赛了,对手又是“一中”。李振心中忐忑,或许是一中篮球霸主的地位,或许是二十多年前那场一分惜败的比赛不曾释怀,不曾忘却……
李振独自去到篮球馆,寻了个空位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决赛场上的李华。
李华身手十分了得,大将风范尽显。在他的带领下,上半场三中领先一中13分。
李振开心极了。
突然,李振发现对面的观众席里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充盈着喜悦——那是李华他妈。
为了他们父子的梦军梦,李华妈妈默默付出了很多,毫无怨言。
不料,下半场情形直转急下,一中追分甚猛,一阵“三分雨”过后,比分迅速反超。
李振焦急,愁绪渐生,难道……
三中教练立即叫了个暂停,从容的对队员们指点迷津。
暂停结束,李华咬着牙目光坚毅地对队友们说道:“把一中灭了!”
“灭了!”队友们相互击掌彼此鼓励地应道。
……
比赛时间还剩20秒,三中领先2分。此时,球在后场的李华手中,只要他控球耗完20秒,或者再投中一个2分球,三中将稳获冠军!
李振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两手紧攥,手心冒汗。
李华一路运球到前场,及时把球传给队友。队友控球几秒钟,又把球传给李华。李华在一中队员靠近时,三分线外一个干拔跃起——球进了!
出人意料投3分,李华霸气十足。
“我们是冠军!……”三中队员绕场挥手庆祝。
突然,李华看见观众席上,有一位不停抹眼泪的观众——那是他老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