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是我爱你最恣意的模样

       

        又是一年北风紧。看着窗外的桐叶一片一片,空中飞旋成离人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你。对你的思念,也如它,一叶一叶地飘零。对你的爱,却凋落又萌生,永无止境地辗转在别后的流年。想采几束落叶,温暖我的掌心,唤回我恍惚的思绪,让我的心不再游离。因为,我把心丢了。   

        又快要到飘雪的季节。我的心丢到了那里,再也找不回来……

  那一年,那一场雪,有多久了?也许你已经忘记了。我没有忘记。那是我今生铭记的美好,因为,认识了你。 

        那天的天地,留给了飞雪,天地茫茫,只把诗意,留给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定会挥洒自己的诗意,到永远。可是,有了你,空灵与静寂中,有了那一场浪漫邂逅,一切,都变了模样。

        常常想,我们可不可以像那场雪,一起飘,一起落,一起走到最后。如果可以,我愿做那飞颺的雪花,和你共舞,到天涯。

        那一年,那场冬日的雪花,一片一片地翩跹,那么突然,那么纯净,这个城市许久没有雪的踪迹,第一场雪,我雀跃惊喜,呼朋引伴,想和这雪花冉冉共舞,恣笑欢声。

      那一晚,没有寒冷侵袭,夜空雪花飘,绿蚁新醅酒。酒微醺,醉红颜,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踏雪无痕寻梅去,狂歌一曲带笑还。

        那一刻,疏狂的我,诗意的你,以酒为媒,手机相隔,相识恨晚。我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愫震撼: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有郎若你,令我心折!那场雪引领我,踏进了你的世界。

        从此,半世情怀,为你,落定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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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记否?

        那个艳阳高照的冬日去游湖。天,湛蓝。风,和婉。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因你我而独好。

        树林深处,我们倚树踏草,偎依静听,听着天空的风,听着天地的静,听着山河和岁月,听着人世与禅机。

        迎风堤岸,我们牵手高歌,追逐嬉闹,闹得千山带笑不语,闹得飞鸟匿了踪迹。飒飒荒草迎风展,悠悠白云不忍还。

        漫步湖边,我羡慕水鸟,自由游弋,无拘无束,交颈而鸣,长相厮守。你眼热鸿雁,自在翱翔,碧水长天,永不离分。

        流连那旧时亭台,曲苑回廊,早已人去室空,却有书趣隐隐。你品味书法,我自羞不识狂草书;我咀嚼诗意,你却笑未了琴鹤情。

        累了,你我静守这一幅缓缓打开的山水画,听石下湖中流水的清唱,听山海云边风声的和鸣。推柴门,闻犬吠,我们品尝渔家热情的人间烟火;傍狭径,踏莎行,我们惊喜于石缝罅隙间的瑟瑟小花。

        一场欢愉一场梦。返程途中,我回望那山那水,渐行渐远。

        如果我知道,这终究只是一曲风花雪月的故事,任信誓旦旦的花事相约,终究不过是一场肝肠寸断的红尘离别,我宁愿,一口饮尽忘川河的水,把它,一笔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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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冬天,就这样,被我浑然不觉的恣意挥洒。

        我把我的爱,写进了雪里。那个冬天,总也有飘飘扬扬的雪花,遥遥的你和我,总在隔雪相望。我迎着雪花去接你,你披着雪花来看我。有了你,这个被雪雕镂的城市,连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都脉脉含情。

      你把你的情,融进了雪里。那个冬天,忙碌的我,偷得半日闲,和你,冒雪迤逦,在那空无一人的河边公园,我们寻红梅,觅暗香,听雪声,探幽径,追欢声,逐笑语。雪漫天飞颺,我们的幸福,宛在雪中央。

        那个冬天的雪,是我今生从没有过的温暖。

        雪舞风骤的日子,我们安安静静的呆在屋子里,篆烟袅袅,茶香淡淡,你端坐桌边临书作画,我闲散箏前吟诗抚琴。我懊恼笨拙的琴声生涩缺了阳春白雪的高雅,你挑剔自己书法拘泥少了惊鸿游龙的飘逸。你说,最渴望一边听我弹《春江花月夜》,你一边铺开长宣龙飞凤舞的随性自在,那才是最美妙的人生。我说,最喜欢你人在仕途却没有沾染丝毫官场虚与委蛇的浮夸,最喜欢你人在红尘却清净自守的荷洁菊清。倦了,我们即兴赋诗,赌书泼茶,调笑逗趣,乐此不疲。

      风一更雪一更的长夜,我们遥想四季的绮丽:要去洛阳伊河畔赏国色天香的牡丹仙子,要赴金陵梅花山访暗香浮动的孤芳傲梅,要去济南大明湖拜接天莲叶的易安藕花,要去杭州西湖边探香溢江南的三秋桂子……要去苏扬读迷蒙烟雨,要去武夷戏游云流霭,要去彩云之南望花海,要去草原之北炫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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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我们的生日,都在雪舞飞颺的日子。

        你的生日,你携我去他最爱的母亲的墓前,拥我入怀,郑重的对老人告白:母亲,她是您儿子的至爱,想您一定喜欢……”我泪雨滂沱,无可言说,唯以一赋赠你:“……四十八载,流年无声。有匪君子,若玉若松。松无其魅,玉无其魄。温文尔雅,轩昂气宇。清朗温润,未染纤尘。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宣纸为伴,翰墨为侣。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怡情冶性,风雅绝世。气度不凡,静水流深。百千磨砺,世事洞明。初心不改,胸怀澄静。历尽沧桑,返璞归真。如珪如璧,两袖清风。挚爱清雅,淡读功名。喧嚣清醒,舍君其谁?百舸千帆,风骚独领!潇洒其身,芬芳其心。执著其品,浪漫其人!适梅盈室,适君寿辰。璀璨俊雅,灼灼其华。举杯敬祝,天地神佑: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岁月静好,琴瑟和鸣!”

        我的生日,你手捧娇艳的玫瑰,吹灭蜡烛的那一刻,亲手写下:“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不离不弃,永世相随。”我喃喃低语:有你相伴,红烛还暖,花正好,月正圆……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如果我知道,那只是一曲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短暂的歌,只是一阵开到荼蘼花事了的飘渺的梦,终究抵不过滚滚红尘中的一阵微风轻掠,我宁愿,不来这红尘之外,不在这绮丽的雪里,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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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恨不相逢未娶时。使君自有妇,妾身空托付。那一天,你说你再也不能来,要我不必等你赏那春色满园。 那一天,正是桃红梨白樱花舞的花朝节,我却感到悬崖百丈冰的彻骨寒……你的话穿过电波传来,惊落遍地落红如雨。我不知所措,心中茫然,如茫茫天地,一片空白。我想走,想逃离,可我不知,能逃到何方。我抬起脚,一落步,竟像是用尽一生的力气。回家的路只有八百米,那天,却那么漫长,我无力走回。就像我无力穿越天地,无力从前世寻到今生,无力将你拉到我身边,对你说:我,不能没有你……

        终究,除了祝福,我什么都没有再说。因为我知道,我们都不敢义无反顾地迷醉于彼此的真情与爱恋之中,不敢顽强地踏上一条最为悲壮的生死之恋的旅途,不敢将自己置身于道德的十字架上,拷问责任与挚爱的轻重。等待我们的,是永远没有结果的牵挂,永远不能相守的残缺。举案齐眉空一梦,挥剑斩去多情丝。与其遥遥相思,不如相忘于江湖。

        终究,只能将这一切,交付给流逝的时间,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他,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一场梦醒一场空……

        这一场情殇,让我今生阖上了感情的心扉。虽然,最深的夜,最沉的梦里,还常常梦见那场雪,梦见我们像梁祝一样,变成了飞颺的雪花,一起飘,一起落,一起共舞到天涯……

        此时此刻,没有冬日彻骨的寒,只有寒风潇潇,叶正飘。可荒芜的,是我的心。萧瑟的,是我的情。尘封的,是那一份凄美的记忆。闭上眼,我仿佛听到了雪的笑声,那么招摇清寒,那么空冷生寂。记忆中的金戈铁马,柔情蜜意,早已随风……

        禅家中的无悲无喜,无雨无晴,也许我永难修得,因为我心里,只有一意的孤行,只有那场恣意的爱。雪会融化,但是雪知道,天知道,云知道,湖知道,杳无踪迹的山水知道,若隐若现的幽径知道,亦或是墙角那几枝素梅,它们也知道:这段情,我此生,无法释怀!

        不论我置身何地,我的内心,都藏着那个冬天,不管我表面有多么风平浪静,我的内心,永远都有一场漫天大雪……

     

      (后记) 时隔许久,终于有勇气写出关于你我的文字,写出那一场残忍的告别,写出那一瞬迷梦的幻灭,写出那一段永难消弥的情殇。从此,冰封爱,让痛成为永远。纵然,每年都会雪落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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