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回老家的时候翻出了以前的相册,跟我弟一起看我们高中毕业的照片,我弟指着其中一个女生问我,这就是你的初恋H吧。
他说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是在军训后的人堆里她还是漂亮的有些出挑。
我追H的时候是高中,那个时候正是斗破苍穹大火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总是喜欢打打擦边球,用文曲星看已经下好了的小说。看过斗破苍穹的应该都会记得里面早期有一个角色叫雅菲,是个狐狸脸,而且媚。
H就是。
H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她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的。可是H不看斗破苍穹,她看哑舍。
我说,那你像哑舍里的虞姬。
H没有接话,只是反问我,雅菲好看吗?
“好看。”我老实回答。
“所以才像你。”
当然追H并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暑假补课的时候晚上由三节晚自习减少成两节。我和H回家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我还是跟家里说要上三节晚自习,下课后我就送H回家。
其实H平时是骑车回家的,我不会骑车,也就没法载她一起。我送她回家,再自己走回家,中间恰好是一节晚自习的时间,那条路,我们走了两个月。
要开学的时候我知道不能再送她回家了,因为我们真的要上三节晚自习了,那几天我会帮她把自行车抬进楼道,然后再下楼回家。
三天之后,我记住了她楼道声控灯的间隔,在暑假补课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放下自行车没有走,她也没有上楼的意思。
我在心里默数了五秒,抱住她,吻了她,刚好灯灭。她没有拒绝,只是搂了搂我的腰。离开她嘴唇的时候我拍亮了声控灯,我们很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下楼,她上楼。
暑假过完,我们高二了,文理分班。我理科,她文科。学校喜欢把成绩好的班放在高的楼层,让你少下楼多学习。
我在理科的顶楼,她在文科的顶楼。我常常在课间穿过很长的走廊去到她们教室门口陪她在门口站上一会,她也时常来找我。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们的事还是被老班发现了,老班拉住我站在我们一起聊天的位置问我。
“算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踹你。”伯伯是老班的同事,特意叮嘱过老班好好“关照”我。
课间我们再也没法见面了,我只能在下晚自习的一瞬间快速收拾好书包冲到她的教室门口,陪她一起下楼,然后去车库推车。她总跟我说让我不用这么急着过来找她,她收拾好了来找我也行,我拒绝了。
她那边的楼梯是露天的旋转楼梯,我总觉得好像能多走那么一两步似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17岁的生日,那天刚好她家里没人,我带了一堆吃的去找她,她说要陪我一起过个生日。
那个时候年纪不大,一起躺在床上,没想发生的事也都发生了。谈不上愉悦,只记得责任,我跟她说要不我们考同一个大学吧,至少考到同一个城市。
那天我们一起去了网吧,看了好多所大学,我们一起聊着每所学校的特色专业,有没有文理都招的专业,走的时候,一群打cf的网瘾少年们像看怪物一样目送着我们。
那个时候火的还是cf,全网吧几乎都在玩,谁能想到一年后就换了个样子呢,cf被LOL取代。
我们的关系也逐渐被沉重的学业冲散。放学后我不再等她,而是会多坐一会看看今天记得笔记,她也没来找过我,那段时间,我们成绩都进步的很快。
我们几个月没有联系了,自从模拟考考砸我被叫去谈话以后。老班一度觉得是早恋影响了我的学习,老班连着我伯伯,爸爸轮番找我谈话。我经不住压力,和她说了分手。
我说,我希望以学业为重,也算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年纪不大的我就学会了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同意了。
后来进入高三紧张的复习期,我一头扎在题海里,跟她再无任何交集。
临近高考的前三天,学校要布置考场大扫除,我们理科班被转移到了多媒体教室继续复习,三个班聚在一起免不了玩闹,老师也不过多制止,他们知道我们需要解压。
“门卫那里大扫除的时候发现有你的信诶。”班委找到我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快拆开看看是什么?”“情书呗,还能是什么。”“粉色的诶。”在身旁同学的起哄里我拆开了信封。
信大概有十几页吧,讲了一只鲸的故事,大意是希望我能厚积薄发考上一个好学校。没有写些直舒感情的东西,就是几个小故事。
信封里还有一沓便利贴,每一张上面都标注着日期,写上一句激励我的话。明天就要高考了,便利贴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假装出去上厕所,溜出学校买了一个大号的甜筒,那时候我还不会抽烟。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伯伯说是班里的一个女生找自己的通知书的时候找到了我的,就一起带给老班了。奶奶当时很开心,一个劲的夸这个女娃心地很好。
这个女娃就是她,我们曾经相约考到一所学校,看到我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她可能会很失望吧。
四年后的今天,我又回奶奶家整理东西,翻出了那封信。
我一度在想如果在她寄出这封信的时候我就收到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因为我没细看的便利贴中还夹着一句话。
“满地相思蕊 含香待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