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梦想家。
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曾梦想做一名职业写手。只可惜,天赋一般,又缺乏创作力。
不过也许普通人经过 10000 小时的练习,也能有质的飞跃。
写作是一个很好的输出过程,也是一个自我对话的过程。
然而今天是农历七夕,适合谈谈情,说说爱,撒撒狗粮,就别正襟危坐说什么人生感悟了。
好多年前,我也喜欢附庸风雅,模仿着女性杂志的风格,写过几篇(也就两篇吧),拿出其中的两篇,仅供娱乐吧。
短篇一 《围巾》
(在家闲来无事,编织过很粗陋的围巾,太丑,没好意思戴,却构思了一部悲情小说。)
苏丽珍每次路过街边那家卖绒线的小店都会习惯性看上两眼。
几个白领模样的女子正跟着年长的店员学编织,看着她们迟缓的有些笨拙的手势,苏丽珍想象着她们平时上班时风风火火的架势,忍不住笑了。
“小姐,进来看看。这里有新到的式样。”苏丽珍像是个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揪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小姐要织啥式样的?自己穿还是送人啊?”
“随便看看。”
苏丽珍看见一条陈列的黑色粗棒针围巾样品,用手摸摸,好柔软。第一见他,在冬天里,他就带着这样一条黑色的围巾。时光荏苒,一晃十年,随风而去。
店员见机凑近了说,“小姐,这绒线80%羊毛的,一点不刺人,你摸,手感很好。”
“这颜色好像太深了”。
“你喜欢浅的啊,这个米色的喜欢伐啦?还有白色!”
欣南以前就很喜欢自己穿白色,说她如白雪般纯洁。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苏丽珍的手从那白色毛线上滑了下来。“我还是买黑色吧。织一条围巾大约需要多少绒线?”
“这样一卷就行了。”
“哦,那就拿一卷吧。送棒针的吧?”
“送!”店员一边麻利的把针线放入袋中,一边热情的问,“还要点别的伐?”
“暂时不要了”苏丽珍付了钱,接过袋子,看着袋里的绒线,没走出店门五步,又折了回去,“麻烦你,再来卷白色的!”
“好额!”店员高兴的手脚比刚才更麻利,收了钱,放进苏丽珍手里的袋子里,“买了好,再来噢!”
苏丽珍也被这种热切劲给感动了似的,兴高采烈起来。再过2天就是她和欣南的结婚两周年纪念,好事当然要双啦,黑白配。想着又止不住乐了起来。
这两天,欣南出差去了,说好周六就回来的。正好赶工,给他个惊喜。吃完饭,碗也不顾上洗,就坐在沙发上研究起绒线来。
店里那条好像是元宝针来着。哎呀,忘了要问要起多少针了?!这么粗的线,先起个20针吧。织了几轮,发觉太宽了不好看,拆了重新来过。改16针,织了几圈,还是觉得宽,再拆了重新来。好在是黑色的,看不出什么痕迹。改到14针,刚刚好,苏丽珍这才满意的织了下去。
虽然称不上能干,不过打毛线这种活还是难不倒苏丽珍的。想当初就是因为一只十字绣把欣南的心给俘获。围巾一行行在增长,思绪一点点在飘散,记忆最深的是最早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
不知不觉苏丽珍觉得脖子酸痛起来,抬头看一下钟,天啊,都12点了呀。赶紧睡觉,明天继续。
第二天晚上,苏丽珍站在镜子前,戴着刚刚完工的黑色围巾,想象欣南戴上的样子。还不错,要是再长些更好,他个子比较高。她把围巾在脸上蹭了几下,好柔软。应该再洒点香水,这样每次欣南戴着他都会想到自己。马上从洗手间里拿出自己常用的那瓶 Dior “毒药”,在围巾上喷了些,再戴上,感受欣南闻到时的感觉。
苏丽珍已经迫不及待期盼着欣南回来,向他展示自己的杰作,可是他要明天晚上才来。那么继续织自己那条白色好了。
礼拜六苏丽珍请人帮忙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又买了红酒。在镜子前打扮了好一阵,等待欣南的归来。
6点…7点….8点….终于在8点半接到电话“老婆,我在外地有点事耽搁了,要在酒店里再多呆一晚,明天一早赶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苏丽珍放下电话,没了心思吃饭,继续织她那条白色围巾。
终于在凌晨3点完工,这才昏昏睡去。
上午10点,苏丽珍被开门声惊醒。“老公,你回来啦!”起身迎接,欣南放下行李,立马钻进浴室,“老婆帮我拿衣服,外地的天气差死了,回来先洗个澡。”
“噢,好。”
苏丽珍坐在沙发上,把玩着自己织的围巾。傅欣南洗完澡出来,苏丽珍马上起身说,“老公啊,来戴戴我织的围巾。”一面帮欣南围,一面说,“哎呀,你太高来,来坐下来,我帮你围”。傅欣南像个听话的小孩坐在沙发上,苏丽珍又重新张罗起来,“这么大人了,领子都不翻好”她看不过,先整起领子来,一不小心瞥到欣南脖子后的紫红色淤迹,心像遭电击般抽搐了一下。马上拿起围巾,遮盖了那恶心的痕迹,一面抑制不住泪如雨下,一圈圈缠起来,越绕越紧。
“老婆!老婆”
欣南的呼叫并没有遏制苏丽珍,反而更加用力,使劲缠紧围巾的两端。
“八年爱恋,两年婚姻,还是无法制止你在外偷腥,就算你洗掉身上的香水味,那该死的印迹还在。你什么日子不能选,偏偏在我们结婚周年。十年的感情到头来是一场空…”
苏丽珍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喃喃自语。直到欣南已经不再挣扎,不再动弹。苏丽珍走到他面前,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她强忍着恶心道,“早知道你这副鬼模样,当初真不该嫁你!”
第二天,上门打扫的钟点工第一个发现了尸体,被眼前的一幕,吓破胆,昏死了过去。
男主人被人勒死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目狰狞。
女主人用一条白色围巾吊死在旁。
正对着沙发的墙上挂着两人含笑的婚纱照,此时显得分外突兀。男的笑得风流倜傥,女的笑得温婉含蓄。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2008.11.21
短篇二 《晚间十一点》
(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和娱乐,常常在睡前晚间十一点思考人生。晚间十一点会发生什么呢?这是一个虚构的离奇的故事。)
读书的时候晚上在一家咖啡馆打工。每天晚上总有一个女人独自坐在墙角的位置,每次迎上去问要点些什么,她都摇摇头,说等朋友。那女人始终低着头,脸色苍白,但看得出相貌清秀。不管下雨与否,那女人一直带着一把红色的长柄雨伞,搁在墙角。
晚上生意冷淡特别是9点以后,估计怕喝了咖啡睡不着,有时候店里只剩下这么一位客人,还不至于显得那么冷清,虽然她的朋友始终没有出现,我们很少交谈。只是在打烊的时候上前说一声,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打烊了。
哦,是么,这里以前是11点打烊的。仍然低着头,起身拿着墙角的雨伞出了门。12月那女人还穿着秋天的风衣,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
整理完餐具,锁了大门,发现那女人居然还低头等着,我为之前赶她出门心怀不忍起来,到底谁让她等这么久来着。
女人每晚都来,我们似乎有了默契,每次她来,我都不再问她要点些什么,每天打烊前收拾完,锁了收银机才招呼她打烊,几次之后那女人很识相的在我打扫时就起身离开到外面等。
我一直很好奇,她到底再等谁?有谁可以让一个女人每天等到这么晚。想必是个男人。
立春过后,我开始寻找单位做毕业设计,我辞去了咖啡馆的临工。在那的最后一晚,我想要是那女人来就请她喝杯咖啡告别一下。那是个雨天,雨下得很大,我想,这样的天那女人想必是不来了。9点以后,店里已经没人了,那女人却一如继往的来了。我热情地迎了上去,“小姐,今天是我在这的最后一天,看你每天都来,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免费的哦!”
那女人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我第一次看清那女人的眼睛,原来她的眼睛很清澈很大。我想要是那女人稍微涂点腮红,颜色看上去红润些应该很不错。
“那么你要点什么呢?”我递上Menu。
“爱尔兰咖啡。”她看也没看Menu就脱口而出。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很轻但沙沙的很特别。
“好,马上送到!”
5分钟后,我递上咖啡,突然很想和她聊聊。“你知道爱尔兰咖啡的由来吗?”我的开场白。见她没反应,就开始发挥卖弄起来。“爱尔兰咖啡是都柏林的一个酒保为自己心仪的空姐特别调制的鸡尾酒,配料是爱尔兰威士忌加咖啡,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因为空姐钟爱咖啡。然而空姐一直没有注意到menu里的新品。直到一年后空姐终于发现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时,酒保留下了激动的眼泪,他把眼泪偷偷在杯口画了个圈,希望空姐能感觉到他在用心调制这杯咖啡。”
还没等我说完,那女人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正好滴在杯口里。女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轻声说了声“味道很好,谢谢!以前我男朋友也给我做过,就是这个味道。”
“你每天就是等他咯。”
“是的。他每天11点下班,我等他一起回家。”
“噢。在这附近上班吗?他做什么的?”话一出口居然后悔自己八卦起来。
“是的。他和你一样的工作。”
“噢!你慢慢喝,我回去收拾下。”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起身离开。她可能是个失恋的女人,每天到男友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重拾回忆。心中不免愤恨起来,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辜负这女人。那天我特意留到了11点,等那女人起身离开才关门。这样她可以少在外面吹着冷风,等着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男人。
几年后的一天,天正下着大雨,我路过附近,突然很想再去那家咖啡厅坐坐,不知道那女人还在不在。想必早就结婚生子了吧。那家咖啡厅已经易主了,名字也改了叫“11 O`CLOCK”。推门进去,店饰没怎么改。
“欢迎光临!”柜台前一个三十多岁留住帅气山羊胡男人热情招呼我。
“先生要点些什么?”
“爱尔兰咖啡!”
“好的,先生,您是本店今晚11点点爱尔兰咖啡的人,所以您这杯咖啡免费。这是本店的活动哦!”
“哦?为什么?因为这家店叫 11 O`CLCOK?”
“是啊!”
“所有咖啡还是只是爱尔兰咖啡?”
“爱尔兰咖啡。”
“为什么?”我开始对这个店里的活动有点兴趣。
“因为以前有个女孩每天 11 点等他做侍应生的男朋友下班,男孩每次打烊前会女朋友调制一杯爱尔兰咖啡。”
“是么!我可能认识那个女孩噢!”
那男人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好似并不相信。
“后来那个女生和她男朋友结婚了么?”
“没有。”
哎。我想起那女人苍白低头不语的脸。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门边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啊,是她!从来没见过她笑,相片里女人笑得很灿烂。
“她是….?”我指着墙上的照片问那山羊胡男子。
“我女朋友!”
“她现在好么?”
那男人再一次惊异的看着我,然后低沉着嗓子说,她十年前就过世了,在一个雨天。车祸….”
2009.09.24
故事讲完了,是不是感觉有丝丝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