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无声告白》|“如果有机会,我愿意都告诉你。”

《无声告白》 伍绮诗 著

      用4个小时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

      故事围绕莉迪亚的死亡展开。莉迪亚的死因,寻找的挣扎,多年的往事被忆起。想要合群的父亲詹姆斯,希望出类拔萃的母亲玛丽琳,承受焦点关注的莉迪亚,关注边缘的哥哥内斯和妹妹汉娜,不敢把喜欢说出口的杰克。一幕幕往事,一个个人物在眼前浮现。



1.所有人都在对爱的人无声告白。


(莉迪亚死了。)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如同任何事一样,根源在父母。因为莉迪亚的父母,因为她父母的父母。因为很久以前,她的母亲就失踪过,她父亲把她母亲找回了家。因为她的母亲最希望与众不同,她父亲却最想要融入人群,而这两件事都是不可能的。


      玛丽琳的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她为她的学业而自豪,为她能够找到一个哈佛的男人而开心,但是,对于詹姆斯,她不满意。玛丽琳的婚礼太草率,玛丽琳的婚服太朴素,玛丽琳找的男人,并不像她。可是她没有说出来,母子间的缝隙从此没有机会填补。她孤独地守着房子,孤独的生活,最后孤独的死去。

如果她母亲能够当面骂出来,直接羞辱詹姆斯,挑剔他太矮、太穷、不够有本事,事情就简单了。可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样不对,玛丽琳,这样不对。”却不点明“这样”指哪样,而且任由这个词在她们之间的空气中回响。

      詹姆斯,一个东方血脉的孩子,从小就因为长相而与众不同,因为与众不同,他自卑,怯懦,他敏感,缺爱,他想要融入人群,他不想与众不同。可是他没有改变,但是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够有所改变。

      他不合群,他希望改变女儿儿子,他希望他们能够有所担当,学会沟通,可是詹姆斯没有作为,他不在儿子受到玩笑时开口声援,他只会给女儿莉迪亚一本书而自己不践行,他想要知道玛丽琳是否会后悔嫁给他,可是他不问。

詹姆斯承受了多年别人不加掩饰的打量,他们似乎把他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他听够了路人的窃窃私语——中国佬,滚回家——“与众不同”一直是他脑门上的烙印,在两眼之间闪闪发光,这个词影响了他的一生,它在每件事上都留下了肮脏的手印。然而,“与众不同”在玛丽琳眼中却具有不同含义。

      玛丽琳,她从小就想要出类拔萃,她能够在满是男生的化学实验室里,做出最精确的实验结果,最完备的是实验报告,在每次测验取得第一名。

      她希望与众不同。但是,从她决定嫁给一个叫詹姆斯地男人的时候,这一切就不可能了。婚姻,孩子牵扯着她,她没有机会回到从前,医生成为了年少时希望摆脱母亲的梦想。这一个梦想牵扯着她,她离家出走,想要沉淀一年重新拿到学位,但是,她割舍不下孩子,她割舍不下整个家庭。她回来了,却仍放不下梦想。玛丽琳没有和詹姆斯说,我离开不是因为后悔嫁给你,而是因为我想再度成为当初的自己。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把期望寄托给了女儿莉迪亚,任詹姆斯埋下猜疑的种子。

“大二的时候,在实验室,一些男生偷偷溜过来,想要掀我的裙子。”她终于开口了,“一次,他们来得早,在我的烧杯里撒尿。我去告诉教授,教授抱了抱我,说——”记忆让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别担心,亲爱的。人生太短,而你太美。’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成为医生。”她看了詹姆斯一眼,似乎他刚刚反驳了她,“然后——我醒悟过来,再也不标新立异,我只做其他女孩都在做的事情。我结了婚,我放弃了一切。”浓郁的苦涩粘住了她的舌头,“做别人都在做的事。你一直都这么告诉莉迪亚,交朋友、适应环境。但是,我不希望她和别人一样。”她的眼角精光闪烁,“我希望她出类拔萃。”

        詹姆斯的与众不同,玛丽琳的与众不同,成为他们永远的结。

        可是在遗憾发生之前,他们谁也没有说出来。于是结越来越长越来越紧,淹没了莉迪亚。




2.父母的期望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莉迪亚死了。

莉迪亚知道她父母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什么——尽管他们并没有说出来。她发现,似乎只要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换取他们的快乐。因此,她利用暑假学习代数,穿上连衣裙参加初级舞蹈班,报名旁听大学的生物课,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都有课。整个夏天忙个不停。“是的,是的,是的”。

      小小的莉迪亚因为母亲的离家出走学会了恐惧,她害怕失去,她想要留住母亲,为此,她愿意给母亲承诺,母亲的期望她都能努力去实现。她害怕这个家庭会崩塌,当他看到父亲詹姆斯会因为她一些小小的举动就开心时,她也努力去达成父亲融入人群的期望。

      可是,这两件事都不可能,期望越来越大,太累了,可是她也不说。

        她紧紧依靠着内斯,这个理解她的哥哥,唯一理解他们家那种奇怪而脆弱的平衡的人。莉迪亚撕掉他的大学录取信息,因为她不想离开他,于是莉迪亚和哥哥内斯的感情也出现了间隙。

        害怕失去母亲,害怕失去父亲,害怕失去理解她的哥哥,这一切的恐惧压垮了了她。太累了,一切都错了。她想要新生。她说,从多年前的夏天从水里被哥哥托着救起的时候就不对劲了。多年前的夏天跌进水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很久以前的那天,就是坐在这个码头上的这个位置时,她已经开始感觉到,继承父母的梦想是多么艰难,如此被爱是多么令人窒息。发觉内斯把手放在她肩上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心怀感激地落到了水里,让自己沉下去。当她的头完全没入水下,水就像手掌掴着她的脸。她想尖叫,但冰冷的感觉涌进她的喉咙,让她窒息。她伸展脚趾寻找陆地,根本没有陆地。她的手中空无一物,只有潮湿和冰冷。

然后是温暖。内斯的手指,内斯的手,内斯的胳膊,内斯揪住她的脊背。她的头钻出湖面,头发上的水流进她的眼睛,激起刺痛。踢水,内斯告诉她。他把她托起来,他双手的力量和沉稳令她惊讶,她觉得全身恢复了暖意。他的手指抓着她,那一刻,她不再害怕了。

踢水。我抓住你了。踢。

从那以后,就总是这样,只要她伸出手说,别让我沉下去,他就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下沉。就是那一刻,莉迪亚想,从那里开始,一切都错了。

      莉迪亚想要重回多年前夏天落水的场景,这一次,她不要哥哥的帮助,她要自己走出囚笼,摆脱恐惧。

      可是她忘了,她不会游泳,她没有办法在水里通过踢水游到对岸。

      所有在溺水前许下的对自己的、哥哥的、爸爸的、妈妈的、杰克的承诺,永远没有办法亲自说出口,永远留在了昨天。




3.我们小心翼翼渴望得到关注


内斯作为哥哥却在一直感受到父母爱的天平往莉迪亚身上倾斜。他想到得到关注。在多年前一次不小心把莉迪亚推落水,他救起了莉迪亚同时把所有的不如意埋在了水中,他理解妹妹,并给他支持。但是他的心理还是想要获得关注,他把心思转到了天文学。他想要离开家,去学校,摆脱父亲的期望,学喜欢的专业,开始新的人生。他把想法埋在心理,谁也不说。

大学是他探索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的跳板,是他飞向太空的中转站。他会把所有人和所有事都甩在身后——虽然他并未承认,但这个“所有人”也包括莉迪亚。 

      最透明的大概是小妹汉娜了。

      她默默观察家中的一切,她知道姐姐的脆弱,知道哥哥的梦想,知道杰克隐秘的爱,她也小心翼翼的想要得到父母的关注。

他们把汉娜的摇篮搬进阁楼上的卧室,那里堆放着他们不再想要的东西,甚至等汉娜长大一点之后,他们也会时常忘记她的存在——比如有天晚上,玛丽琳在餐桌上摆了四个盘子,直到汉娜来到桌边,她才意识到少拿了一个。汉娜也仿佛明白她在家庭这个宇宙中的位置,她从安静的婴儿成长为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孩:她喜欢躲在角落和柜子里,还有沙发后面、桌布底下,退出家人的视野和脑海,从而确保家中的领土划分不会出现丝毫的变动。

   

      谁也不说话。




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因为莉迪亚的死,一切有了改变。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填补。

      詹姆斯和玛丽琳会好好沟通,他们说话时会选择真正能表达自己的意思的词语,他们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也有很多话想对内斯和汉娜说。而内斯,也会继续追逐他的天文梦想;汉娜会逐渐走出自己变得自信大方,找到梦想,成为真正的自己。


      他们也会永远记得莉迪亚。在人生的重大时刻,在人生温暖的种种瞬间,他们都不会忘记她。


      曾经的执迷不悟,都有了答案。或坚持,或妥协。


      我们有太多太多话想说。我们需要说的太多太多


        现实的我们,回顾一生,是否也会后悔当初的自己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是否也在叹息当初的自己不够勇敢?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不要错过,不要遗憾。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都告诉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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