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经意间的缘分
二十年的学生生涯终于结束了，搬离了宿舍躺在出租屋的干床板上，望着没有经过粉刷的灰白色顶棚，莫莫的心情有焦虑、黯然、甚至不知所措，思绪渐渐回到了十二年前。。。。。。
6月的天气热的连苍蝇都爬在墙上不愿动一下，没有一丝风，即便是坐着不动，身上也跟洗了澡一样。但是农民伯伯们依然顶着烈日在地里劳作，初三的学生也在积极备战中考。虽说教室里闷热的跟蒸笼并无差异，但是所有人好像都被按下静音键一样，专心做着复习题，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天气的炎热。“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句话惊的大家纷纷抬头。正当莫莫一边扶了扶眼镜，一边在心里谩骂是哪个大头打扰了这么好的学习氛围的时候，发现原来是班主任。班主任兴奋地告诉大家：“今天咱们县里00中学的校长来咱们学校做宣传了，大家掌声欢迎”，说话间一个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头发三七分，脸略方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讲台正中，紧接着后面进来几个人发传单的发传单，摄像的摄像，刚刚还静悄悄的教室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再说那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却丝毫没有中年大叔的油腻，穿着讲究干净，外貌棱角分明，儒雅的举止又透露出一丝威严：“同学们，大家好，我是00中学的校长，我叫。。。。。。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吧？我们学校位于县城西面，可以说是整个县城环境最优美的地方。前年我校高考人数成功突破500人大关，通过学校师生的不断努力，今年已经顺利突破800人大关，我们的教学质量毋庸置疑。。。。。。最后，欢迎各位同学报考我们学校，谢谢”。经过一阵激烈的宣传与演讲，00中学校长一行人给每位同学发了一本宣传手册便乘车而去了。
莫莫所在的初中位于一个偏远的山村，这个山村的学生如果要考理想的高中一般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11中学，另一个就是00中学了。11中学是一所公立学校，建校时间长，也是县里公认的最好的中学，能进到这所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是中考时各个班的尖子生，生源好，师资力量雄厚，高考升学率又高，是很多学生和家长心目中的第一选择。而00中学本是一所私立学校，但是近几年也已经转变为公立学校，并且学校发展迅速，所处环境安静优美，尤其在高考上榜人数上大有赶超11中学的趋势。此外00中学在奖学金、助学金的授予上相当大气，可以说只要成绩好，满足生活费绝对不是问题，所以00学校也是很多学生心中报考的不二选择。莫莫的成绩在全年纪100人中不能说第一第二，但至少在前五以内，报考11中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一直以来11中学是莫莫奋斗的唯一目标，但是听完校长激情澎湃的宣传，莫莫内心有了一丝丝起伏。
莫莫的家境并不富裕，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上面有一个哥哥，可是天生残疾，所以一直呆在家里，一家人可以说是靠天靠地吃饭。莫莫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从小就立志要走出大山，改变家庭现状，所以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这也是让她父母唯一感到慰藉和勤勤恳恳的动力。莫莫心目中的目标一直是11中学，但是听了00中学校长的宣传，她动摇了。高中不像小学和初中，学费和生活费每年差不多要六、七千的样子，这对于她的家庭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可她不愿意自己的父母为了她更加劳累。而00中学会有各种奖学金、助学金，所以只要学习好就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甚至还会覆盖一部分学费，而且00中学校长承诺：“如果中考以全县前20名的成绩考进00中学，将免除高中三年所有学费”，这对莫莫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她内心开始纠结。整整一个下午莫莫都坐在教室神游，再也无心复习的事情。晚上熄灯后躺在大通铺上，莫莫脑子里全是那位00中学的校长激昂澎湃的讲词，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经过一夜的纠结，莫莫内心似乎有了决定。班主任经常给他们说：“人的一生会有很多个岔路口，没有人会为你做选择，只能靠自己”。莫莫知道此时的她正处于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口，怎么走只能自己选择，所以她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当志愿填报表交上去的那一刻，莫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一块巨石终于平稳落地。“林莫，你出来一下”，莫莫抬起头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原来是班主任在教室门口叫她。莫莫隐约感觉到班主任找她估计与志愿有关，一路上大
气不敢出跟着班主任来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安静，可以听到老师们批改作业的声音，莫莫只觉得心脏也跟着“咚咚”跳：“估计又要挨批了，班主任虽然人挺好，但是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穿着尖头皮鞋把学生从最后一排踢到第一排再踹出门外那是常有的事”，莫莫早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班主任倒是一反常态，并没有厉声厉色，而是语重心长地说：“林莫，说说吧，怎么回事？”虽然班主任没有明确说什么事，但是此时的莫莫已经憋红了脸：“老师，对不起，我觉得我更适合上00中学”。“你有跟你父母商量吗？你真的想好了吗？00中学虽然很不错，条件也很诱人，但我觉得你应该从长远看，大环境很重要，我觉得你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也跟你父母再商量商量”。“就是，你在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上11中学是没有问题的”，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都附和着劝说莫莫。“你回去想好了再给我答复”，班主任言语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期待。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抉择了的莫莫心中再次泛起涟漪，她觉得应该跟父母商量一下，但是学校小卖铺的电话经常是被排着队使用，即便排到自己父母也可能正在地里干活，况且一直以来父母都很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要执意报00中学，父母肯定也是会支持她的。“哎吆”，莫莫差点来了个后仰翻，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眼镜都差点掉了，原来莫莫和同班迎面跑来的珂珂正好装了个满怀。珂珂是莫莫隔了爷爷的堂姐妹，两个人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在一个班，又因为成绩差不多，所以经常被大家拿来比较。小学的时候莫莫和珂珂学习不分上下，如果期中是珂珂拿了第一，那期末肯定就是莫莫拿第一了。但是从上了初中开始，莫莫就很少比珂珂考的好了，因为她的英语不好，所以每次考试珂珂都能在全级前三，而莫莫就只能前五了，但是以她俩的成绩考11中学都是不成问题的。原来珂珂也是正要去找班主任的，珂珂的家境跟莫莫差不多，昨天听了00中学校长的宣传一时激动选择了00中学，但是思来想后她还是觉得不甘心，她决定报考11中学，这两天因为填志愿的事让大家心神不定的，难怪会撞个满怀。听了珂珂的话莫莫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是她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一直以来她都被家人、老师、同学跟珂珂比较，莫莫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被比较了，这让她很累，现在珂珂选择了11中学，如果自己选择00中学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比较了。莫莫决定还是跟父母商量的比较好，趁着课间活动跑到小卖部排了好一会的队才跟家人通了电话。林爸觉得当年自己就是因为没有主见才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以致于苦了一辈子，所以这次他让莫莫自己选择，不论好坏，怨不得谁，对莫莫来说也是一次成长。又经过一个漫长的无眠之夜，莫莫的心终于定了，她不想给父母增加负担，也不想再被比较，这一次她主动走进了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
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00中学校长的这一番宣传还真是有效，颇有一番扭转乾坤的局势，听说连全集第一的同学都报考了00中学。莫莫心里一丝窃喜，幸好自己不是唯一让老师们失望的那个人。经过一个星期同学们的各种纠结、咨询、打探及班主任的谈话，报志愿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同学们都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再次进入学习状态，坚持最后的一个月。班主任每天都为同学们加油打气，大多数同学也都铆足了劲复习，一部分同学大概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所以仍在昏昏噩噩，还有个别同学，原本一直把11中学当成目标，填志愿却报了00中学，于是松了口气开始原地踏步，而莫莫就是其中一位。很快一个月过了，中考终于拉下了帷幕，莫莫成功考上了00中学，但是却没有靠近全县前二十，珂珂也成功靠近了11中学。而另莫莫最开心的是她的好朋友许倩也跟她考入了同一所中学。一场中考，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所幸跟莫莫关系比较好的都成功考入了自己理想的中学。
中考完的暑假格外轻松，天气依旧在30℃以上，莫莫每天跟着父母去地里劳作却也自得其乐。00中学在县城，一旦开学就意味着要远离家乡去城里生活了，这对莫莫来说是个无比大的期待，因为莫莫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农村，去城里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莫莫记得城里到处都是高楼，还有一个专门卖衣服的市场，她不记得叫什么了，小时候跟舅妈一起去过，那里挂满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衣服，还有卖烤红薯的，卖冰糖葫芦的，要什么有什么，简直不要太便利，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父母在身边买了新衣服可以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再也不用买来就放在柜子里等长大点或者只是去亲戚家的时候穿了。想着想着莫莫就乐了，但是转眼又一件事让莫莫变得惆怅：“马上要上高中了，自己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初中三年每天都穿校服，每次都是周末洗了，周内接着穿，这要上高中了，总不能穿着那身旧校服去报道吧”，本来很期待的心情一下子好像被水浇灭了。莫莫想把买衣服的想法告诉父母，她想去县城买衣服，可是转念一想，即便父母是乐意给自己买衣服的，但是现在农活这么忙，父亲肯定没时间带自己去买，自己又不认识路，只得心里暗自伤神。这天，莫莫正在家里扫地，珂珂跑了进来：“林莫，你要不要买新衣服，我们去县城买衣服吧，我小姑就在县城，让她带我们去买衣服”，珂珂兴奋的感觉要跳起来一样。莫莫也被珂珂的兴奋影响的宠宠欲动：“好啊，我还正想着呢，那中午等我爸妈回来我问一下”。林爸林妈那可是明事理的主，早就有给孩子买衣服的想法，但是无奈农活太忙还没有找到空子，这次一听珂珂小姑带俩娃去买，二话不说给了200块钱。第二天早上，莫莫和珂珂就被林爸送上了去县城的班车，由珂珂的小姑在那头接应。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颠簸，很少坐车的莫莫已经脸色蜡黄，趴在窗户上，嘴角还有吐过没有擦干净的残渣，珂珂贴心地拍着莫莫的背，试图让她好受点。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莫莫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心中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在镇上买衣服非要跑县城来，虽说镇上的衣服样式老套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受这个罪，一路上莫莫觉得心都要被吐出来了。好在班车终于停在了县城，售票员喊着：“终点站到了，请大家有序下车”。
城里的生活果然与大山里截然不同，各种车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鸣笛声、贩卖声、甚至还有举着喇叭收破烂的声音。刚刚还跟蔫茄子一样的莫莫顿时来了精神，老远就看到珂珂的小姑在跟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过去。说是珂珂的小姑，其实也是莫莫的小姑，只不过没有珂珂那么亲罢了。小姑穿了一件枣红色的衬衣，领口是一个蝴蝶结装饰，下面搭配一条黑色的蕾丝半身裙，刚到膝盖以下，露出两条纤细又笔直的小腿，黑色尖头高跟鞋，右臂上垮了一个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黑色手提包，再看小姑的大波浪卷一直批到腰上，白皙的皮肤，端正的五官，精致的妆容，清晨的阳光打在身上就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莫莫简直看呆了，因为这种装扮在大山里从来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小姑在银行上班，姑父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两个人很早就在县里打拼，日子过得还不错。“两个人是不是累坏了？”，小姑把手搭在了莫莫的肩上，莫莫有点尴尬，因为她与这个小姑并不熟，顿时有点拘谨：“没，没，就是有点晕车，现在好多了”。“走，我先带你俩去吃个牛肉面吧”，小姑很是热情。珂珂兴奋地拽着小姑的手一边走一边讲述刚才车上发生的事情，莫莫则紧紧跟在两人后面，生怕不小心丢了或者被来往的车辆给撞了。小姑暖心的一边走一边回头伸手示意莫莫赶紧跟上。
老远就闻到了牛肉面的香味，牛肉面饭馆里吃饭的人可真多啊，小姑让莫莫和珂珂先找座位坐下，自己去点了三份牛肉面、三份小菜、三个茶叶蛋。这可是莫莫第二次吃牛肉面，第一次吃牛肉面还是两年前老师带她们来县城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那时候莫莫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味道，再加上早上坐车把胃都吐空了，不大个人一会就将一大碗面和一个茶叶蛋吃的一干二净。吃完饭三个人便直径去市场买衣服。一个金属框架的大门上写着“兴晟市场”四个红彤彤的大字，莫莫突然记得以前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市场位于两幢大楼之间，大楼相对着，一层全都是各种商店，有衣服店、鞋店、化妆品店、家纺店。。。。。。大楼间又人为搭了两行临时店铺，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中间留了一条不到两米的小道。莫莫和珂珂跟着小姑挤进了中间小道，虽说莫莫身高一米六五，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个头了，但是在人挤人的小道里莫莫还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甚至脚上林妈亲手做的方口布鞋都被人踩掉好几次。“为什么这么多人，这些人都不干活的吗”，莫莫心里嘀咕着。“买衣服吗，进来随便看，随便挑，便宜处理了”，“这衣服也太贵了，50卖不卖”，“你这个有没有黑色的或者显瘦的颜色”，“你看看我这衣服，你看着这质量，保你穿好几年”，整个市场好不热闹，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莫莫在人群中边往前挤，边看着两边挂着的衣服，觉得这些衣服都很时尚，但是却没有特别适合自己的。莫莫从小生长在大山里，那里的人买东西都要去镇上买，虽说是个镇，但其实也就只有几个小卖部，和一个蔬菜店，有的小卖部会兼职卖衣服，但是卖的衣服基本都是城里卖不出去的那种残次品，价格便宜，款式老套。但是有个小卖部卖的衣服相对其它店来说稍微好点，因为那个老板本身就是个裁缝，所以她对卖的衣服有一定要求，也会给有需要的人量身定做。莫莫平时穿的衣服就是林妈要么从这家店买的，要么做的，穿在身上不能说好看，倒也干净利索。莫莫看着眼前陈列的衣服，要么颜色太炫，要么装饰繁琐，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那身已经洗的发白的牛仔衣，虽然与城里的人格格不入，但还是更适合自己。小姑一边走一边问珂珂和莫莫有没有喜欢的衣服，珂珂也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小脸上之前的高兴劲也削减了一大半。突然莫莫看到一套白色的运动衣，就挂在走廊的边边上，衣服左侧胸口上是两个背靠背用黑色轮廓勾勒出来的人，袖子外侧顺着袖筒是两条黑色的线，衣服下面束口处是松紧的，也有两条黑色的线做装饰。裤子是敞口，顺着裤腿外侧依旧是两条黑色的线。整套运动衣是大片的白色以黑色线条做装饰，但是莫莫觉得它就像雪一样洁白，摸上去还滑滑的，穿上应该就像白马王子一样。“小姑娘喜欢这套衣服吗？”莫莫正看的出神，店老板突然问道。这一问小姑和珂珂也停下来，“这套衣服好看，我喜欢”，珂珂也兴奋地指着衣服让小姑看。小姑走过来摸了摸面料，“莫莫，你也喜欢这件吗？”“喜欢”，莫莫的眼神里透着一份喜悦与坚定，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白净的衣服。小姑无奈地笑着跟老板说；“我家这两个姑娘，别人都喜欢裙子啊，漂亮衬衫什么的，她俩经常跟个男娃娃一样，你这衣服咋卖？”“99一套”，“50块我拿两套”，“你这也太不诚心了，这样吧89”，“50块”，“你要诚心买咱们就诚心商量，你总不能让我赔本吧”，“那好，60一套，不卖就算了”。要说这小姑还是厉害了，几番交战，老板立马败下阵来：“好吧，好吧，60就60”，赔大发了”，老板嘟囔着。莫莫和珂珂一人拿了一套衣服又跟着小姑去买鞋。白衣服当然得配白鞋了，两个人每人又拿了一双白色镂空平板鞋，49元。坐车买衣服已经花去100多了，莫莫心里有点心疼，这可是要卖两大袋洋芋才能赚来的钱啊。小姑问俩人有没有再想买的东西。莫莫哪里还敢买，加上想赶紧试穿新衣服，就赶紧跟小姑回家了，第二天两个人就被小姑送上了回家的班车。买了心仪的衣服和鞋莫莫再也不用为上学没有新衣服穿而惆怅了，她开始有点期待，希望开学那一天赶紧到来，这样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暑假很快就过完了，林妈贴心的给莫莫缝了新褥子，买了新床单被套。8月20号那天莫莫早早起来，迫不及待穿上了新衣服，顿时觉得自己就是村里最亮的妞。林妈早已为莫莫装好了行李由林爸带着莫莫搭乘班车去县城报道了。00中学所处的地域果然很安静，周围都是果树园子，没有繁华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空气很新鲜。一进门就看见一尊孔子的石像，加底座差不多有４米高，前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的香正冒着烟，孔子的脖子上还被人披了彩，估计是一些家长希望自己的儿女年顺利考上大学而设置的吧，莫莫心里想着。石像后面是国旗台，鲜红的国旗在迎风招展。再后面就是教学楼，一共有６层。莫莫在教学楼入口张贴的名单上看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便赶紧拉着林爸去报道。索幸给莫莫分的班级就在一楼，不用爬楼梯。一楼稍稍有点暗，走廊里每个教室的门上都有一个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高一一班、高一二班，莫莫和林爸顺着走廊往前走，终于看到了高一五班。“好多人啊，都是陌生的面孔，应该都是高一五班的新同学和家长吧”，莫莫站在门口叨咕着。“快进去报道”，林爸推了一下莫莫。莫莫也不知道当前是什么形势，需要干什么，便挤进去打探。原来每个来报道的新同学需要在名单表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名字后面相应地标注了已经分好的宿舍，只需在后面签字就可以了。莫莫大概扫了一下名单，已经签到了的人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而负责签字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生，看着比莫莫大了好多岁，也不知道是老师还是学生。“你好，我也是高一五班的，我叫林莫”。“你就是林莫？”那个满脸横肉的男生一脸惊讶，又带点兴奋地问道。这一问所有同学都围了过来“你就是林莫啊，你是我们班第二名哎，好厉害”，大家纷纷恭维着林莫。林莫只得一边尴尬的跟大家点头示意问好，一边在名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心里纳闷别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不料那个满脸横肉的男生早已帮林莫找到了名字：“在这，你的名字在第二个”，原来名单是按名次来排的，难怪大家都知道林莫是二名。莫莫顺着那个男生手指的地方工工整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刚要放笔，眼神却不自主瞟了一下第一名的名字，只觉得有点熟悉，定睛一看，“汪洋”，没错，真的是汪洋，莫莫手一抖，笔掉在了桌上，真的是他，怎么会这么巧，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脸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