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算微小说】【大概是讽刺吧】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被关押在一个相当可怕的监狱里,那里阴暗潮湿,爬满了臭虫和蜘蛛。时常能听到其他人的哭泣,断断续续,无比凄凉,填满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
高大的狱卒在铁栏杆外走来走去,他们的身影不时在煤油灯的火焰前晃来晃去,投下巨大的阴影。他们是监狱内绝对的权威,负责为我们这些被关押的人送来一日三餐,有时也负责镇压骚乱。
“今天过得不顺心,我和老婆又吵了。”
“为什么天天累死累活还是没钱啊!”
“讨厌的家伙们,为什么有吃有喝还不满足,天天在这里哭,烦死了。”
听着狱卒们的闲聊,我知道,“讨厌的家伙们”指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我在心里叹口气,忍住了反驳他们的冲动。我恨他们,同时又觉得他们可怜,虽然他们没有被关押,但这里的工作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我转念一想,算了这就是个梦,大家都一样可怜吧,梦醒了就没事了。
可是,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狱卒拎着煤油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向别处走去,唯一的光源离开了,我又回到了黑暗之中。我相当怕黑,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狱卒们只会说,天呐,你就不能不怕黑吗?
我又叹了口气,缩到了这个关押我的小小空间的角落。我的背贴在冰冷黏湿的墙面上,我打了个寒颤,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狱卒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监狱里只剩下凄凉的哭声,就像永不停息的背景音。
我闭上眼睛,觉得这哭声仿佛就是世间唯一的存在,我似乎沉浮在黑暗中,空气里有着浓郁的血腥味,我感到有些反胃。我的头死死抵着膝盖,抵得我额头生疼。可我还是抓不住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着。
我的心弦绷到最紧,一声尖叫就要冲破喉咙,我痛苦地屏住呼吸,希望自己不要真的尖叫出来。各种情绪已经满溢,沉沉地压住我的脖颈,与这无处不在的黑暗一起化作温柔的绞索,逐渐收紧,窒息,倒地。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清晰可闻的抽泣,我被吓了一跳,思绪被拉回现实,我发现我的脸上沾满了泪水,鼻涕也糊了一脸,刚刚那声抽泣是我发出来的吧?
隔壁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总是有人在哭,因为不哭的话,身体就会被情绪挤到爆炸吧?我任由泪水和鼻涕流进嘴巴和耳朵,任由凄凉的哭声回荡在这个空间,回声就像涨潮的岸,悲伤的海水随哭声漫到了更远的地方。
一直哭到梦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