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清晨,匆匆上班之际,接到姑妈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她的口吻有些严肃,让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她跟我说,一个堂叔告诉她,有户人家家里有两个女儿,对方有想法把其中一个女儿托付于我。
听到这,我开始支支吾吾。姑妈听出我的不耐烦之后,语气立刻严肃起来:“怎么了,难得别人家有这个意思,你倒是摆起架子来了么?”我一时语塞,只有跟她说,那就把对方的电话号码问到吧,我尽量联系。听我说完,姑妈这才缓和了语气,挂电话时还不忘叮嘱几句。
一个美好的早晨,因为这件事,节奏被打乱了。我并非埋怨姑妈,而是对自己态度的反转感到惊讶。若是在两年前,接到家人相亲的电话,我总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在我的观念里,自己的年龄还没有到要相亲的地步,完全可以在这个世上偶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我今年27岁,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一方面,我周边的很多朋友都已经相继结婚生子,步入稳定的“中年生活”,我们讨论的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限定在亲子、相亲的范围内。另一方面,网络上随处可见年龄差不多的“成功人士”,他们已经找到事业的方向,或者走在创业成功的路上,或者在大企业里成为小高管,前途一片光明。
对于一个至今蜗居在所谓大城市里的打工族,当我面对这个分裂的世界时,总会有一种不知去向的感觉。我想要再拼一把,家里人却告诉我,是时候收心成家娶亲了。我若是妥协,心里那种不甘又不时跳出来,咒骂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这种撕扯的感觉,或许是这代人独有的青春体验。
在这所有的矛盾中,结婚成为一个敏感又迫切的话题。27岁的男生,已经超出法定结婚年龄5年,女生更是7年,都已迈入晚婚晚育的年龄。在一个人口不断老龄化的国家,这种行为似乎已经有点对不起祖国,因为你既没有创造社会价值,也没能为祖国开枝散叶,简直是一个异类。
很多这个年龄的单身青年应该都有同感,因为当你在这个年纪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时,各种标签便会接踵而来。会有人觉得你是奇葩,也会有人认为你是个loser或者没人爱,关键是家里人开始担心,你这辈子会不会孤独终老没人要了。所以,相亲成为摆脱这些标签的唯一方式。
很多人或许想过反抗这样一种被强加于身的亲密关系,却发现似乎已经过了这样的年纪,于是找来网上那些扛着“不愿将就”大旗的文字,将其摘抄发到朋友圈。当他想要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时,却发现内心其实是渴望那个对的人赶快出现的。而且,他还发现那些动不动就说“宁愿单身,也不将就”的人,其实过得比自己好得多。
在网上的“鸡汤”与家庭的“毒鸡汤”轮番“滋润”下,很多人都会倾向于妥协。而且,我还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边很多人对于“相亲”这件事变得不反感,甚至期待有这样的机会。我的那些单身朋友们,有的着急自己为什么嫁不出去,也有的一边说着不急,一边紧锣密鼓地约见相亲对象,还有的期待别人给她介绍对象。
我不能用“不可思议”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种转变,只能说作为一种情感动物,大部分人的归宿都将走向家庭。尽管李银河教授在很多场合都说,婚姻将会在五十年之后消失。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这种社会形态消失之前,他们还是需要婚姻的。
所以,无论是外界环境的改变,还是自身对于情感的需求,我都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姑妈的“一番好意”。不过,当你发现自己已经逐渐变成这样时,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差异的,时间真是一把无形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