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园二十五年后的一个四月天,因事情我回了那个咱俩故事开始的地方。
校园外的树林还在,只是树种更多,林子更深,枝叶更繁茂。在那片林里,你说过要给我一生幸福。
与隔壁校相通的那道门已经找不着了,现在要去隔壁校必须出了校门再过去。只是,以前只能走过去,现在如果不开车,还可以坐一站半的公交车过去。
隔壁校门前那片草地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房子。那片草地曾经写着咱俩第一次天作帐地为床的故事。记录了我们懵懂青春的草地没了,我们的故事去哪了?是不是因为那片草地不存在了,咱俩的爱情也没了?
那时候,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但自从你主动牵过我一回手后,我就把你当作了我的”王子“。每逢周末阳光灿烂的闲暇,会尽量抽空出到校园外,或漫步在林荫道上,聊诗、说故事;或并排躺在茵茵的草地上,各自口中含一根青草望星空,仿佛那片草叶就是一节甘蔗,清甜甘润,回味无穷。
那时候,社会风气还是很”古董“,校园里是不允许谈情说爱的,所以咱俩的懵懂青春不久就被人偷窥了去,然后在校园蔓延开来。
学校要”枪打出头鸟“,在校园里我们只能转入”地下“,但在班里,还是属于公开的秘密。
都说恋爱着的人眼睛会发光,想瞒也瞒不住的!好在我们离毕业时间已不远,不然肯定要”被打“,”地下“那么黑,“走夜路多了总会碰见鬼“的!
毕业后我们天各一方,相互把相思写进信里,投进邮筒,让”信鸽“往返传递。相思过甚时就跑到邮局去发电报。那时候,我们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十多元,一元一个字的电报竟也不心疼,只为对方更快些了解自己心意。
都说校园恋情难修成正果,但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下太多的债,我们在毕业一年后终于“修成正果”,成了一对“冤家”,是我们班成功的两对中的一对,曾经羡煞过很多双眼球!
可是,结婚以后我就渐渐发现,你的幽默,你的甜言蜜语,似乎全部留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了,在家里和我说话变得“惜字如金”。而在同事间、在酒桌上,你仍然那么健谈、那样幽默,时常惹得一群美女笑得花枝乱颤。
那时候我还是那样地在乎你,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我的心。从此咱两人开始有了争吵,你不再理会我的伤心落泪。有一天晚上争吵过后我为试探你,在厕所(那时住平房,只有公厕)待了一个多小时你都没有出门找一下我!我越想越气,第二天就拿出两人的班级合影一剪子剪了下去,你自那以后很少和我合影。
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你的心对我封闭,我只好另寻一处偏寓,来安放我受伤了的心灵,我把加班和家务之后不多的一点时间都放进了书本里。那时候我们家的书柜真不小,床头柜上还时常堆满了各类书籍。
就这样同床异梦地过了好多年,有一天,你不告而别,对我今后的生活没有安排也无任何交待,却留给我一堆的外债……
你走后,我一次次放电影一般地回忆了咱两在一起的那几千个日子,却猛然间发现:你的心窗从来都没对我开启过!恋爱那时谈的只是“风花雪月”,婚后很快你就将曾经的“山盟海誓”扔到了天外。
也似乎,你对任何人都不曾打开过你的心扉,你的心思总是包裹得那么紧,那样厚实,层层又叠叠。
是不是因为你这种性格的缘故呢?你的身体毛病挺多的,每有流感你都躲不过,多种“慢性病”也找上了你。
看到你这种状况,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你能对我敞开心扉说说心事;只要你为过去对我的伤害说一句道歉,我就抛开以往所有不愉快,陪你慢慢到老。可是,你没有,你依然是一副我欠了你好多的债没有还完的样子。那么,罢了,谁缺了谁还是一样可以活下去。
想起一则圣经故事里牧师总结性的哲语:“囚住了别人也囚住了自己,锁住了过去也锈住了自心;怨恨烦恼垒起了黑房子,打开心窗让基督之光照进。”
打开窗户,阳光就会照进来。即使四面是墙,画一扇窗子,心里也会敞亮。所以,我希望我离开后,终有一天你能打开你的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