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中午的时间看完《冷山》,因为中间间隔的关系,入戏慢了许多,但还是在后半部,情绪的一团坚冰被一点点融化。看《冷山》和《英国病人》有一种同感,都是在一个浩淼的历史层面,不徐不缓的情节推动下,人物和故事一点点丰满起来。感慨中国的许多战争题材的作品,站在宏大的视角上却急于表达,拼贴和脸谱化,少了这样的气度和说故事的心态,显得仓促而浮躁,层次感欠缺,最后无论是历史的烘托还是人物本身都局促而狭隘,较为典型的是吴导的《太平轮》。同是与战争题材有关的作品,《英国病人》和《冷山》在情感上的处理又不太一样,前者有一种浓墨重彩,而冷山应了片名,更为素朴,但也因为爱情的蒙昧不明朗,等待的漫长延宕,那样迟迟到来的情感,有一种更为放恣的盛放感,让人徜徉其中,久久无法释怀。行程终归还是有了意义,每一个接近的步伐,龃龉踉跄,却都是值得的。
双线条的记录方式,一个是战场上的厮杀,肉搏,血流成河,死里逃生,遭遇人性的黑暗与残忍,人被还原成最原始的动物,丧失了生的尊严和体面。另一个是在农场里的等待,苦熬,拒绝施舍,重拾希望,当内心的信守在杳无音讯里一点点崩塌,躲藏,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柔软诗意在战争的年代里被磨砺出茧,粗糙而坚韧地活才更为现实。想起女主说的,战争让一些事情变得毫无意义。失去的已经无法挽留,土地的疮痍无法平复,人们流的血太多了,心灵的创伤难以愈合,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接受过去的一切,从中汲取教训。这也是冷山的真正象征意义吧,永远不乏生的希望和勇气。
妮可基德曼初入镜头时,因为她清冷而高傲的气质,有一种与情境的格格不入感,觉得她应该是那个美丽高贵的女王,而不是这样柔弱骄矜的女子,但在情感的把握上,她的表演是那样恰如其分,每一个眼神都会说话,惊恐、挣扎、期待、渴爱。这部影片也让我重新想起了《乱世佳人》,会不自觉地将妮可和斯嘉丽的影子进行叠加,两个冰山美人的身上都有一种决绝凛冽的美,让人不敢亲近,只是远观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