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院子
作者:添彩人生
我家的老院子是我记忆最深的影像,也是我童年最有趣味的回忆。那是用土坯墙围起来的小院子,木板大门一打开,正对着的是并排两面土窑洞,一面是卧室兼客厅,一面是卧室兼牛圈。右边有一面小窑洞是我家的厨房。左手边有一颗粗大的椿树,枝干茂盛,几乎覆盖了整个小院。老树的右边靠墙位置是猪圈。猪圈的旁边是鸡窝。这就是我家老院子的全貌。十年前,我们全家搬离了老院子,不久,老院子被父亲铲平变成了菜园子。而今,已为人母的我,每次回到老家,都想去老院子看一看,虽然它已全无面目,而我却能清晰的回想起它慈祥而淳朴的面孔。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老院子里度过的。一年一度刻下了一个一个挥之不去的故事。
春天,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生机勃勃。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爸妈就起床扫院子,土院子因为经常打扫也变得“不土了”。然后打开鸡窝门,让鸡群出来散步、找虫子、菜叶子吃。妈妈说鸡要多“锻炼”,多吃些“杂粮”,才能生更多的蛋,过年时鸡肉才更好吃。接下来爸爸带着干粮去放牛,妈妈去给猪喂食,再去大门口的两片菜地翻翻土、拔拔草,到了九点多,妈妈开始做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十一点多,爸爸放牛回来了,我们也放学了,一起吃完简单但可口的饭后。爸爸在院子里喝茶,抽烟,给牛梳理毛发。妈妈洗完锅坐在院子里一边择菜,一边看我们在院子里的小桌前写字、画画、读书……
闷热烦躁的夏天,我家的小院子却是清凉、舒爽。老树的枝叶在春雨的滋润后更加繁茂,尽情地伸展他的身躯去吸收夏季火热的阳光,仿佛要长得更加茁壮。无意中也做了一件好事:为我们带来了阴凉。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在老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做自己喜欢的事。牛也在阴凉下舒服的睡着午觉,还不时的打着鼾;猪也找一处阴凉懒散的躺着,不时的发出呼噜声;鸡群在树下啄着菜叶子,无趣时还打打“群架”,还有几只在旁边一边观战,一边“咕咕”的“议论”着什么。傍晚,邻居们来串门,我们姐妹坐在树下听着大人们唠家常。微风吹着树叶,一阵阵凉爽、惬意。
秋风,吹落了一片片树叶,每天早上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软软的,好舒服啊!有时趁爸妈不注意在落叶上躺一会儿,闻着土地和叶子的味道,看着树枝间透过的缕缕阳光,是一种特美的享受!到了这个季节,妈妈每天要扫好几次落叶,把这些落叶晒干,装进袋子,天冷了用来烧炕。等树叶几乎落光了,我家玉米也丰收了。我们把玉米叶子栓在一起挂在老树的枝干上,干得快。等干透了,放下来剥下玉米粒,在院子里晾晒几天就可以卖掉换取一些生活费。
刚入冬,妈妈就开始准备冬天的腌菜了。老树叶子落光了,阳光尽情的从枝干间洒落在老院子里,晒着妈妈晾的萝卜、老白菜、辣椒、蒜和雪里蕻。我也帮着妈妈一起准备腌菜:洗净、控水、切条、切块,然后一层萝卜,一层老白菜,一层辣椒和蒜,再撒上粗盐。雪里蕻要在另一个瓦罐里腌制,也是配上辣椒、蒜和粗盐。菜放好后要压上洗好的石块,然后等腌熟了就可以吃了。那几年家里条件不好,再加上姐妹四个吃的多,种的地又少,还要交公粮,爸爸打工挣的钱还要供我们上学,还有逢年过节、门户礼节都要用钱。所以腌的菜要吃到第二年春天野菜长出来。所以每年入冬时妈妈都要腌一大水缸和一瓦罐的酸菜。还有在院子里晒好多萝卜干,炒着吃或凉拌都不错。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我们姐妹四个也慢慢的长大。却永远都忘不了老院子里的童年:在那里学习,在那里玩耍,在那里打闹……忘不了一家人的穷乐日子,忘不了猪、牛、鸡合奏的交响乐,忘不了妈妈给我们梳辫子,忘不了爸爸给我们讲故事,更忘不了老树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寒来暑往。
如今,老院子已经不见了,再也看不到了,但是我的记忆深处它还是那么清晰,依然是我家的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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